清晨的風卷著雪沫子,像無數細小的冰碴子撲在臉上,刺得人鼻尖發紅。
今天,簡慕鯉本來計劃在小院裡麵練習精神力擴容的,可是布城的工程隊過來了,在3區外圍修建城牆,為擴建內城做準備。
著實有點吵,擴容練習最忌嘈雜,吳伯就讓周亦安陪她,來城西的次生林練習。
遠處的樹林被白雪埋了半截,枝椏上掛著冰棱,看著像凍住的銀色珊瑚。
簡慕鯉裹緊了外套,看著那片被冰雪覆蓋的林子,總覺得連空氣都透著冷硬。
周亦安停下腳步。
簡慕鯉放出精神力,淡藍色的能量像水紋般散開。
她“看見”腳邊的三葉草枯葉在輕輕顫動,根係裡藏著微弱的綠芒;不遠處的老槐樹能量沉厚,樹芯裡甚至有幾粒極細的輻射黑點,卻被樹皮的能量牢牢裹著。
“它們好像在‘呼吸’。”她輕聲說,眼裡帶著新奇。
周亦安站在她身後半步遠,擋開斜伸過來的枯枝。
“你不用去滲透,就看著、記著——以後遇到陌生的物質,就能更快分辨。”簡慕鯉想起昨天林教授的話。
周亦安在她身邊站定,呼出的白氣很快散在風裡。
簡慕鯉閉上眼睛,精神力再次從眉心漫出,不再像在剛剛那樣小心翼翼,而是“把精神力向遠處放出去,慢慢的,像撒網一樣,緩緩推向那片次生林。
剛觸到林邊的雪層時,她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滯澀——雪的能量很散,像碎掉的玻璃渣。
再往裡探,穿過被雪壓彎的灌木枝,精神力忽然“撞”到一片細碎的光點:
有的是草莖裡藏著的淡綠,有的是樹皮裡沉緩的棕黃,還有幾粒星星點點的金芒,大概是藏在土裡的晶石碎末。
可沒等她看清這些亮點,更多的東西湧了過來——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顆粒,像漂浮在水裡的墨塵,這裡的輻射點大且密集。
它們附在枯枝上,藏在雪縫裡,甚至鑽進了還沒完全枯死的草根裡,帶著一種沉悶又危險的波動。
“怎麼這麼輻射顆粒多?”簡慕鯉睜開眼,聲音有點發緊。
她剛才感知到的範圍裡,黑色顆粒幾乎占了七成,那些正常的能量亮點反倒像被淹沒的孤島。
周亦安望著林子深處,眼神沉了沉。
簡慕鯉又試著放出精神力,這次特意去追那些黑色顆粒。
她發現有些顆粒被冰層凍住,動彈不得;有些卻在緩慢移動,像在尋找能寄生的活物。
她下意識地讓藍色能量碰了碰最近的一顆——和之前的反應一樣,那黑色顆粒瞬間消融了,周圍的雪似乎都清亮了些。
原來她生活的布城,連看似安靜的樹林裡都藏著這麼多危險。
而她的精神力,就像一把能看見陷阱的鑰匙——這或許就是袁市長說的“潛力”,哪怕現在隻是初級,也已經能窺見彆人看不見的真相。
簡慕鯉蹲下身,指尖戳了戳腳邊的積雪,心裡還在琢磨剛才的感知。
她試著先收回精神力,像攥住一團軟棉,再慢慢調整形態——這次沒急著往外推,而是先在心裡勾勒出形狀。
她先試了圓形。淡藍色的能量以身體為中心鋪開,像在雪地上漾開的水紋,均勻地向四周擴散。
能“看見”旁邊的周亦安閃爍著綠色的光點,十米外的鬆樹在輕輕搖晃,樹洞裡藏著隻蜷縮的灰鼠,連雪下的石子都透著冰涼的質感。
但這種均勻的擴散很費力氣,像同時撐開一把大傘,到十米外就有點發虛了。
簡慕鯉收回精神力,歇了口氣,又試扇形——隻往樹林的方向推,像打開半麵扇子。
這次能量集中了些,沒了左右兩邊的牽扯,輕鬆就探到了三十米外。
能“摸”到被雪埋住的灌木叢,甚至能分辨出哪叢灌木的根係還活著,哪叢已經被輻射侵蝕得發脆。隻是扇形的邊緣有點模糊,像沒對焦的鏡頭。
最後她想起林教授說的“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