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轉身要去下一個區域,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簡慕鯉回頭,眉頭瞬間蹙起——韓江正拽著一個打扮花哨的女人快步走來,女人身邊還跟著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穿著城衛隊的製服,肩章比普通衛兵高一級,臉上帶著倨傲的戾氣。
“就是他們!媽!舅舅!”韓江躲在女人身後,指著小青,哭哭啼啼地告狀,“他們欺負我,還罵我!”
那女人——韓江的媽媽——立刻尖聲叫起來,聲音像刮玻璃似的刺耳:“好啊!又是你這個棚戶區的小破爛!
上次在學校絆我家韓江的事還沒跟你算賬,現在又敢欺負他?我看你是活膩了!”
她唾沫橫飛地衝到小青麵前,手指幾乎戳到孩子臉上:“知道我是誰嗎?我男人是物資處的組長!你信不信我讓你們倆在布城待不下去?”
小青被她嚇得往簡慕鯉懷裡縮了縮,卻還是鼓起勇氣小聲反駁:“我沒有……是他先罵人的……”
“還敢頂嘴?”女人正要發作,旁邊的魁梧男人——韓江的舅舅——往前站了一步,鐵塔似的身影帶著壓迫感,目光掃過簡慕鯉和周亦安,最後落在周亦安身上,語氣不善:“姐,就是這兩個人?”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指節哢哢作響:“敢欺負我外甥,是不想在布城混了?”
周亦安沒說話,隻是眼神冷了下來,周身的氣場驟然收緊。
他往簡慕鯉身前擋了擋,平靜地看著那男人:“城衛隊的人,就是這麼仗勢欺人的?”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隨即冷笑一聲:“我當是誰,原來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我是誰嗎?護衛隊三隊的隊長,趙猛!”
他拍了拍胸前的徽章:“彆說教訓你們幾個棚戶區的,就算把你們扔出布城,也沒人敢說什麼!”
簡慕鯉拉著小青,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她沒動怒,隻是揚聲喊了一句:“商城管理員在哪?這裡有人尋釁滋事!”
周圍排隊的人早就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交頭接耳。一個穿著製服的管理員快步跑過來,看到趙猛時臉色微變,連忙上前:“趙隊長,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韓江媽媽立刻搶話,“這兩個人帶個野種欺負我兒子!你趕緊把他們趕出去,不然我投訴你!”
管理員看向簡慕鯉,眼神有些猶豫。簡慕鯉聲音清晰:“我是簡慕鯉,3s級精神力覺醒者。
這位趙隊長的外甥先挑釁辱罵,現在他們倒打一耙,還要威脅驅逐我們出布城。
麻煩你調取監控,看看是誰在鬨事。”
管理員眼睛一亮,態度立刻變了,對著簡慕鯉恭敬地點頭,“原來是簡小姐,您稍等,我這就調監控。”
趙猛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他當然知道3s級覺醒者意味著什麼,那是布城重點保護的對象,彆說他一個小隊隊長,就是袁市長都要給幾分麵子。
韓江媽媽也懵了,拉了拉趙猛的袖子:“哥,這……”
“閉嘴!”趙猛低聲嗬斥,額頭滲出細汗,看向簡慕鯉的眼神從囂張變成了忌憚,“簡、簡小姐,這是個誤會……小孩子不懂事,吵吵鬨鬨很正常……”
“誤會?”簡慕鯉抱著小青,眼神冷冷的,“剛才是誰說要把我們扔出布城的?又是誰罵我弟弟是野種的?”
監控畫麵很快在旁邊的屏幕上播放出來,韓江挑釁的話、趙猛威脅的語氣清清楚楚。周圍的人看趙猛的眼神頓時變了。
管理員連忙打圓場:“簡小姐,趙隊長肯定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周亦安終於開口,聲音沒什麼溫度,“城衛隊的紀律,就是允許隊員仗勢欺人、威脅市民?要不要我現在給袁市長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看?”
提到袁市長,趙猛的臉徹底白了,“噗通”一聲就想往下跪,被周亦安冷冷一瞥,僵在原地。
“道歉。”周亦安吐出兩個字。
趙猛咬著牙,對著簡慕鯉和小青含糊地說了句“對不起”。韓江媽媽也不情不願地跟著道歉,聲音比蚊子還小。
“小青,你接受嗎?”簡慕鯉低頭問懷裡的孩子。
小青看了看他們,搖了搖頭,小聲說:“我不想追究,但不要再看見他們了。”
“聽到了?”簡慕鯉看向趙猛,“帶著你的人,立刻消失。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們找我弟弟麻煩,就不是道歉能解決的了。”
趙猛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滑,哪裡還敢有半分囂張。他一把拽過還在撒潑哭鬨的韓江,又扯了把滿臉怨毒的女人,低聲吼道:“走!”
女人還想嘟囔幾句,被趙猛狠狠瞪了一眼,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能不情不願地跟著走。
韓江被拽得一個踉蹌,嘴裡喊著“我還沒玩夠”,卻被趙猛反手捂住了嘴,連拖帶拉地往商城外挪。
那背影,哪還有剛才半分耀武揚威的樣子,活像被追著打的喪家之犬,引得周圍人竊竊私語,眼神裡滿是鄙夷。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商城門口,簡慕鯉才鬆了口氣,低頭看向懷裡的小青:“不怕了?”
小青搖搖頭,小手緊緊摟著她的脖子:“阿姐在,我不怕。”
周亦安抬手,輕輕拂去她肩上沾著的一點灰塵,語氣平靜:“這種人,不必放在心上。”
周圍響起一陣鬆快的議論聲,有人小聲誇:“這姑娘真厲害!”
簡慕鯉摸了摸小青的頭,柔聲問:“還想玩嗎?”
小青點了點頭,眼睛裡的害怕已經散去,多了點崇拜:“阿姐,你好厲害!”
“不是阿姐厲害,”簡慕鯉笑了笑,“是講道理的人,走到哪裡都不用怕。”
周亦安在一旁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暖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接著玩,彆讓不相乾的人掃了興。”
懸浮木的光暈依舊明亮,小青很快又投入到新的遊戲裡,笑聲清脆如初。
簡慕鯉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清楚——在這個世界,善良需要鋒芒,溫柔要有底氣,這樣才能護好身邊的人,也護好自己。
商城裡的笑聲、音樂聲混在一起,像一首熱鬨的歌。小青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簡慕鯉看著他雀躍的樣子,這才是小孩子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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