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從藥櫃裡取出維生素晶體，“按營養藥劑的配比，加5的晶體，再兌30的純淨水。”
簡慕鯉小心地將營養基，倒入反應皿，精神力始終包裹著液體，確保混合時不會混入空氣中的微量輻射。
當維生素晶體溶解的瞬間，她能“看”到無數細小的營養分子像星子一樣散開，在液體裡均勻分布，沒有一絲紊亂。
一個小時後，第一批0輻射營養藥劑裝瓶完畢。
棕色玻璃瓶裡的液體呈淡乳色，搖晃時泛起細膩的泡沫，檢測儀再次顯示“0輻射”，能量活性卻比普通營養藥劑高出20。
“喝一口試試？”吳伯遞過一瓶。
簡慕鯉擰開瓶蓋，一股淡淡的穀物香飄出來。
液體入喉時溫涼順滑，咽下去沒多久，就感覺小腹處升起一股溫和的暖意——那是純粹的能量在被身體吸收，沒有往常喝營養劑後的滯澀感。
“沒有怪味，還挺好喝。”她眼睛亮了，“這樣趕路的時候，喝一瓶就能頂半天餓，還不用特意找低輻射食物中和，太方便了！”
吳伯算了算：“咱們的材料夠做兩百瓶，除了路上自己用，還能給布城政府留一些。”
接下來的三天，工作室裡幾乎沒停過。
簡慕鯉負責提純營養基和最終的輻射檢測，吳伯則把控配比和灌裝，兩人配合得行雲流水。
恒溫櫃漸漸被裝滿，兩百瓶0輻射營養藥劑像列隊的士兵，整整齊齊地站著，瓶身上都貼著簡慕鯉手寫的標簽：“0輻射，能量密度85”。
最後一瓶藥劑封蓋時，簡慕鯉靠在椅背上，累得不想動，心裡卻甜滋滋的。
她看著那些瓶子，這不僅僅是趕路的必需品，更是她送給自己的一份“禮物”——有了這些乾淨的能量，無論路上遇到什麼，她和身邊的人都能更從容些。
“收進空間裡吧。”吳伯擦了擦汗，“這東西嬌貴，怕高溫也怕磕碰，放你那兒最穩妥。”
簡慕鯉點頭，指尖劃過瓶身，將兩百瓶藥劑一一收進手環空間，實際上放入了體內空間，手環空間雖然也能短時間保鮮，但沒有體內空間的淨化效果。
空間裡，這些乳白的瓶子和之前的凝神劑、抗輻射藥擺在一起，像一座小小的能量寶庫。
離出發去北鬥學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但有這些親手準備的藥劑在，再遠的路，好像也沒那麼難走了。
簡慕鯉問吳伯：“吳伯，其實s級以上的，精神係異能者就可以提純出輻射值比較低的營養藥劑。
那為什麼人們還要喝那種輻射值很高的營養藥劑，而還需要吃中低輻射的食物來綜合藥劑呢？”
吳伯笑笑說：“小鯉魚啊，你知道這廢土上，雖然人口巨減，但是還有多少人嗎？
而高級的精神係異能者才有多少？
如果單靠他們製作的話，根本不夠用。
所以低階的精神係異能者，配合流水線出產的這種高輻射的營養藥劑，才是大多數人可以購買得起的呀。
簡慕鯉手裡還捏著剛灌裝好的0輻射營養劑，聞言愣了愣。
工作室的燈照在她臉上，映出眼底的困惑：“可……就算高級精神係異能者少，難道不能多培養些嗎？提純輻射低的藥劑，總比讓大家喝著高輻射的強吧？”
吳伯正用軟布擦拭操作台，聞言放下布，從藥櫃裡翻出一瓶市麵上最常見的營養劑——瓶身泛黃，標簽上的輻射值標注著“中高”。
他把瓶子放在簡慕鯉麵前：“你看這個，成本價三個積分，市場價賣10個積分，布城最底層的礦工一天能賺25個積分，買得起。”
他又指了指恒溫櫃裡的0輻射藥劑：“你這瓶，提純時耗的精神力夠普通覺醒者練三天的，材料成本加人工，至少要200個積分。礦工得乾十天才能買一瓶，你說他們會選哪個？”
簡慕鯉啞了。
她從沒算過這些，隻想著“乾淨的藥劑更好”，卻忘了廢土上的人，大多先考慮“能不能活下去”，再談“活得好不好”。
“高級精神係異能者本來就少，”吳伯歎了口氣，拿起那瓶普通藥劑晃了晃，裡麵的液體渾濁，還漂著細小的雜質，
“他們要麼在大城市裡為權貴們服務，要麼加入了頂尖的小隊出高風險任務，哪有功夫給普通人做營養劑？”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街道——剛搬來的市民正蹲在牆角，就著冷水啃乾硬的輻射麵包。
“你以為大家願意喝高輻射藥劑？可這就是現實。
中低輻射的食物貴，高級藥劑更貴，普通人隻能選個‘能填飽肚子’的，慢慢攢積分購買中和輻射的食物和藥片，哪怕知道身體會越來越差。”
簡慕鯉捏著手裡的0輻射藥劑，忽然覺得有點沉。
她想起礦脈裡的礦工，想起護送隊裡總咳嗽的老隊員，他們的臉上總帶著揮不去的疲憊，或許就和這日積月累的輻射有關。
“那……等我以後厲害了，能不能想辦法讓乾淨的藥劑變的便宜？”她輕聲問，語氣裡帶著點不確定。
吳伯轉過身，看著她眼裡的光，笑了：“傻孩子，你現在能做出0輻射藥劑，已經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路得一步一步走，先顧好自己和身邊的人，以後有能力了，再想彆的。”
他拿起一瓶0輻射藥劑，對著光看：“至少咱們的人不用喝那些糟心東西了。
等去了清輝市，你好好學，說不定真能琢磨出既乾淨又便宜的法子——畢竟，你可是3s級啊。”
最後一句話像顆小石子，在簡慕鯉心裡漾開圈漣漪。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能提純出最乾淨的能量，或許將來，也能為那些在底層掙紮的人，多添一點點選擇的可能。
工作室裡又安靜下來，隻有提取儀的低鳴和兩人的呼吸聲。
簡慕鯉把那瓶普通藥劑放回原處，再看向恒溫櫃裡的藥劑原液時，眼神裡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除了趕路，似乎還藏著點更長遠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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