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敲打著窗欞，發出簌簌的輕響。
簡慕鯉掀開被子，冷空氣瞬間鑽進來，讓她打了個激靈，太陽穴的鈍痛卻清醒了不少——昨晚那口果酒的後勁比想象中足。
她來到隔壁房間，推了推身邊裹著被子滾成一團的小青：“再不起，糖糕就要被鐵頭搶光了。”
“唔……再睡五分鐘……”小青把臉埋進枕頭，含糊地嘟囔。
簡慕鯉笑著撓她癢癢，姐弟倆鬨作一團，直到吳伯在樓下喊“吃早飯”，才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
下樓時，廚房已經飄出米粥的香氣。
吳伯係著圍裙，正把蒸好的紅糖饅頭擺在盤子裡，花白的頭發上沾了點麵粉。“吳伯過年好！”簡慕鯉和小青異口同聲地喊道，聲音裡還帶著剛睡醒的奶氣。
“好，好。”吳伯轉過身，手裡拿著兩雙皮手套，分彆塞給她們，“新年長個子，長本事。”
小青立刻戴上，大小正合適裡，她眼睛一亮：“謝謝吳伯！”
簡慕鯉把手套小心收好，走到灶台邊幫著端粥：“吳伯，今天的粥好香啊，加了什麼？”
“放了點去年曬的甜草根，解膩。”吳伯盛著饅頭，“快吃，你們未央小隊約了今早去給袁市長拜年，彆遲到了。”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鐵頭的大嗓門：“小鯉魚！小青仔！走了沒？餘隊說再等十分鐘就出發！”
兩人趕緊端起碗，紅糖饅頭甜絲絲的，米粥帶著淡淡的草香，暖得胃裡舒舒服服。
小青三口兩口吃完半個饅頭，拉著簡慕鯉就往外跑：“快點快點，去晚了市長家的年貨就被阿虎吃光了！”
吳伯在後麵喊：“路上慢點！雪滑！”
院門外，未央小隊的人都到齊了，每個人都穿著新做的棉襖，臉上帶著雪凍出的紅。
“走吧。”餘浩笑著揚了揚下巴，“袁市長說，今年給咱們準備了特彆的新年禮物。”
一行人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城主府走，雪在腳下咯吱作響，像在唱一首輕快的歌。
簡慕鯉看著身邊說說笑笑的夥伴，又抬頭望了望被白雪覆蓋的布城——屋頂上的紅燈籠還亮著，遠處的城牆在雪霧中顯得格外穩重。
她想起吳伯說的“瑞雪兆豐年”，心裡悄悄盼著：今年一定是個好年頭，布城能順利升級，她能在北鬥學院學有所成，身邊的每個人，都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風雪卷著雪沫子打在臉上，餘浩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後背上的小青把臉埋在他的棉襖裡，隻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睛：餘大哥，你走快點呀，彆讓周大哥他們超了！”
“坐穩了。”餘浩笑著加快腳步，旁邊的周亦安正穩穩背著簡慕鯉，步伐又快又穩，積雪被踩得四下飛濺。
簡慕鯉摟著他的脖子，能清晰地聽見他沉穩的心跳，混著風雪聲，像支踏實的調子。
阿虎和鐵頭在前麵開路，時不時回頭喊：“快點快點！”
雲雲跟在後麵，踩著雪幾乎沒聲音，還不忘叮囑：“小心點！”
不多時，政府大樓的輪廓就在風雪中清晰起來。
門口的石獅子被雪蓋了層白絨，紅漆大門上貼著嶄新的春聯，透著股肅穆裡的喜慶。
一樓接待處的工作人員，聽見動靜抬頭，看見他們一身風雪的樣子：“過年好！”
她站起來，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你們是未央小隊的吧？袁市長說你們今天會來，已經在九樓辦公室等著了。”
“辛苦你了，大過年的還上班。”餘浩把小青放下來，拍了拍他頭上的雪。
小青立刻跑到接待台前，把口袋裡的糖糕遞過去：“姐姐，這個給你吃，吳伯做的，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