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破開最後一道樹叢屏障時,西南堡壘的慘狀猛地撞進眼簾。
雪地裡布滿深褐色的血痕,能量護盾像塊碎裂的玻璃,在狼群的衝撞下閃爍著垂死的微光。
城衛隊第一分隊的隊員們被鐵脊狼分割在三處雪地裡,彼此間隔著十幾米,卻像隔著無法逾越的天塹。
最東側的五人小隊背靠著塊巨石,長刀在風雪中不斷閃爍,卻隻能勉強逼退身前的七八隻鐵脊狼。
隊長老李的胳膊被狼爪劃開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順著指尖滴在雪地上,瞬間凍成暗紅的冰珠。
“攻擊眼睛!”他嘶吼著換彈匣,餘光瞥見西側的小隊已經快撐不住了——那裡的鐵脊狼最密集,至少有三十隻,正瘋狂地用攻向隊員們。
西側的隊員們的臉色比雪還白。“隊長!請求支援!”一個年輕隊員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正用匕首徒勞地抵擋著狼吻的撕咬。
中間的小隊情況稍好,卻也被十幾隻鐵脊狼纏住,根本抽不出人手支援兩側。
他們試圖用燃燒彈開辟通路,可鐵脊狼的脊骨外層像裹了層防火殼,火焰燒在上麵隻冒黑煙,反而激起了更瘋狂的反撲。
“他娘的!這些畜生是打不完嗎?”老李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看著越來越多的鐵脊狼從密林裡鑽出來,心裡涼了半截。
他們本是來支援堡壘的,現在卻成了需要被救援的對象,連靠近堡壘閘門的路都被死死堵著,隻能眼睜睜看著堡壘的能量盾一點點變暗。
“媽的,至少一百五十隻!”阿虎在車鬥裡罵了句,手裡握緊了長棍。
這些鐵脊狼比情報裡的更凶,狼嚎時展開的利齒帶著寒光,每一次撲擊都能在堡壘的合金牆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鐵頭,衝進去!”餘浩的聲音透過天窗傳來,“撞開左翼的狼群!”
“收到!”鐵頭猛地把油門踩到底,裝甲車的引擎發出咆哮,輪胎碾過凍結的地麵,在雪地裡犁出兩道深溝。
他死死盯著後視鏡裡的狼群,左手快速切換著驅動模式——裝甲外層瞬間覆上一層淡金色的能量膜。
“城衛隊的兄弟聽著!立刻撤回堡壘!”周亦安打開車載擴音器,聲音穿透風雪,“我們掩護你們!”
外圍的城衛隊員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邊打邊退,朝著堡壘的閘門靠攏。
“就是現在!”鐵頭嘶吼一聲,猛地打方向盤。
裝甲車在接近堡壘閘門時突然一個側滑,車身像把巨斧橫蕩過去,能量膜撞上撲來的十幾隻鐵翼狼。
隻聽一陣骨骼碎裂的脆響,那些狼像被拍飛的石子,慘叫著撞在堡壘牆上,滑落在地。
“漂亮!”雲雲翻出車窗站在車頂,借著漂移的慣性射出數箭,能量附著的箭矢精準穿透狼眼,為城衛隊員掃清了最後一段路。
“撤!快撤!”老李拽起身邊的年輕隊員,跟著裝甲車的軌跡往堡壘衝。
身後的鐵脊狼還在嘶吼追趕,但裝甲車就像道移動的屏障,始終擋在他們和狼群之間。
閘門在裝甲車身後緩緩關閉,將瘋狂的狼群擋在外麵。
車裡的餘浩跳下來,看著閘門上不斷傳來的撞擊聲,沉聲道:“鐵頭,阿虎、雲雲,瘋子,跟我走!”
鐵頭利落地倒車,調轉裝甲車的方向,引擎依舊保持著啟動狀態,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他擦了把額頭的汗,看著車窗外被暫時逼退的狼群,笑了——剛才那一下漂移,他把王師傅教的所有技巧都用上了,原來自己真的能護住隊友。
堡壘內,幸存的城衛隊員癱坐在地上,看著未央小隊的人,眼裡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謝謝……謝謝你們……”隊長捂著流血的胳膊,聲音都在發顫,“再晚五分鐘,我們就撐不住了。”
餘浩沒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投向堡壘外依舊盤旋的鐵脊狼。
堡壘牆上的風卷著雪沫子,打在人臉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