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浩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守住了。”
誰也沒注意到堡壘轉角的陰影裡，一隻布滿褶皺的變異毒刺蜥正貼著牆根蠕動，猩紅的舌頭快速吞吐，鎖定了雲雲毫無防備的右側。
毒刺蜥弓起的脊背剛在沙礫裡劃出第一道弧光時，隱在斷牆後的阿力已經繃緊了手指。
他的瞳孔縮成極細的縫，死死盯著那隻布滿疙瘩的爬行動物——毒囊膨脹的弧度，利爪扣地的力度，甚至吐信時帶起的風，都被他精準捕捉。
但他沒動。
阿力的視線越過毒刺蜥，落在不遠處的簡慕鯉身上。她猛的抬頭，顯然也察覺到了危險。
這就夠了。
阿力的喉結動了動，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袁市長的命令很明確：“看好簡慕鯉，彆的不用管。”他是市長的影子，職能範圍從來隻有一個——擋在袁市長身前。
這次來護著簡慕鯉，已經是破格的特例，是因為這姑娘是布城幾十年裡唯一的3s級精神係覺醒者。
至於那個叫雲雲的a級覺醒者，在阿力的價值體係裡，和路邊的碎石沒什麼區彆。
覺醒者的等級在他眼裡分文不值，隻有“需要保護的目標”和“無關人等”兩種分類。
毒刺蜥的撲擊帶著腥風掠過耳畔時，阿力甚至還在估算簡慕鯉與雲雲之間的距離——三臂遠，足夠她避開濺起的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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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她沒事，這片廢土上的其他人，生或死，都與他無關，這是影子的準則。
“雲雲！小心！”
一聲急吼炸響時，蜥蜴已經如離弦之箭般竄出，帶著毒涎的利爪直指她的腰側。
雲雲渾身一僵，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一股巨力猛地撞在自己背上，整個人踉蹌著撲出去好幾步，摔在雪地裡。
“砰——”
沉悶的撞擊聲緊隨其後，夾雜著骨骼錯位的輕響。
雲雲猛地回頭，心臟瞬間像被攥緊——鐵頭正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躺在十幾米外的城磚上，後背赫然印著五道深可見骨的抓痕，黑色的血正從傷口裡往外滲。
他剛才竟是用自己的後背，硬生生替她擋下了蜥蜴的致命一擊。
“鐵頭哥！”雲雲連滾帶爬地衝過去，指尖顫抖地撫上他的臉頰，“你怎麼……你怎麼這麼傻！”
鐵頭艱難地睜開眼，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下巴，他想笑，卻牽扯到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你……你，不能……不能有事……”
“吼！”變異蜥蜴被這變故激怒，甩著尾巴又要撲上來，卻被一道身影擊中腹部，像個破麻袋般飛出去，撞在城牆上死的不能再死——是阿虎趕來了，他雙目赤紅，抓起地上的巨石就想砸下去，被周亦安一把拉住：“先救人！”
餘浩已經衝過來，撕開自己的外套按住鐵頭的傷口，卻被黑色的血液燙得一縮手：“是毒！這蜥蜴有毒！”
簡慕鯉的精神力瞬間籠罩過來，清涼的氣息滲入鐵頭的傷口，暫時壓製住毒素蔓延，她聲音發緊：“解毒劑！快拿過來！”
雲雲這才如夢初醒，手指抖得連藥劑都打不開。
剛才那一瞬間，鐵頭撲過來的背影像座山，重重砸在她心上——那個平時總愛跟她搶工具、被她數落幾句就臉紅的鐵頭哥，竟然連想都沒想就用命護著她。
“快……快給他灌下去……”雲雲把解毒劑塞進餘浩手裡，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砸在鐵頭染血的衣襟上，“鐵頭哥，你撐住啊，你還沒教會我怎麼修那個手推車呢……”
鐵頭的呼吸越來越弱，卻還是努力睜著眼，看著她哭花的臉，氣若遊絲地說：“哭……哭什麼……我這不是……還沒死嗎……”
簡慕鯉的精神力持續注入，額角的汗珠子滾進衣領：“彆說話！保存體力！”
阿虎蹲在一旁，拳頭捏得咯咯響，喉嚨裡發出壓抑的低吼——剛才他離得最近，卻沒注意到那隻蜥蜴，若不是鐵頭……
風雪卷過，吹起鐵頭染血的衣角，也吹亂了雲雲額前的碎發。
她死死攥著鐵頭的手，掌心被他無意識收緊的手指掐出紅痕，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鐵頭哥，你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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