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商業街的一間酒館裡，木桌被拚得長長的，桌上擺著幾碟鹵獸肉和散裝的果酒。
原雲雀小隊的橘子攥著餘浩的手腕，喉結滾了滾才憋出句：“餘隊，你們到了北鬥學院……記得給我們發通訊啊。”
猴子在一旁撓著頭笑，眼角卻有點紅：“以前總嫌周隊訓練狠，這真要走了，倒盼著他再瞪我兩眼。”
胖虎沒說話，悶頭灌了口酒，酒液順著嘴角往下淌，也不知是酒還是彆的。
餘浩拿起酒壇給眾人倒滿，酒液撞在陶碗裡叮當作響：“哭什麼？又不是埋土裡了。”
他端起碗往桌上一磕，“來，喝酒！等你們啥時候也進了聯盟榜單，直接來北鬥學院找我們——到時候我請你們吃10級城市的招牌菜！”
周亦安也跟著端碗：“布城這邊，還得靠你們多照看。等我們站穩了腳，說不定真能給你們尋個好去處。”
橘子“哎”了一聲，抹了把臉直樂：“對對！餘隊和周隊是去奔大前程的！咱們該高興！”
他舉著碗往餘浩碗上碰，“等以後我們出息了，就去北鬥學院投奔你們——到時候可彆嫌我們笨，不肯帶！”
“帶！怎麼不帶？”餘浩笑著仰頭喝乾碗裡的酒，酒勁燒得喉嚨發燙，“隻要你們敢來，我就敢收！”
酒館裡的喧鬨漸漸蓋過了那點傷感，鹵獸肉的香氣混著酒氣飄得老遠。
直到後半夜，幾人才勾著肩往回走，橘子還在大聲嚷嚷：“等我啥時候宰了八級異獸，就拿著晶核去看你們……”
餘浩和周亦安站在路口看著他們走遠，猴子回頭揮了揮手，胖虎也轉過身，用力點了點頭。
周亦安拍了拍餘浩的肩：“走吧，明天還得趕路。”
夜風帶著涼意吹過，他低頭笑了笑，餘浩快步跟上周亦安的腳步。
有些告彆不用多說，木桌上的空酒碗、攥過的手腕、沒說出口的“常回來”，早把牽掛係得牢牢的。
李茂家的小院裡，張叔把肩上的布袋往石桌上一放，袋口散開，露出裡麵幾包壓縮餅乾和兩罐異獸肉罐頭。
“給孩子帶的。”他聲音有點沉，沒看李茂，隻逗了逗趴在芳菲懷裡的雙胞胎——倆娃正抓著罐頭盒玩，小手肉乎乎的。
洛嬸挨著芳菲坐下，拉過她的手拍了拍：“這倆孩子早早沒了媽，多虧你這個做姑姑的照顧了，等孩子大一大，你和李茂一起來找我們。”
芳菲點頭，指尖蹭過洛嬸手背的老繭——以前一起在野外采集時，這雙手總幫她遞籃子。
李茂給張叔洛叔遞煙，火星在風裡明滅。
“你們路上當心。”
他沒說“常聯係”，隻把煙往張叔手裡塞得緊了些，“外麵的霧大，彆趕夜路。”
“知道。”張叔吸了口煙，煙圈飄到雙胞胎頭頂，被孩子伸手一抓就散了。
他忽然笑了：“等娃再大點，教他們用彈弓打鳥——我那兒還有副新做的，下次……下次見麵給他們捎來。”話沒說完，自己先頓了頓。
洛叔沒說話，隻站起身，跟李茂抱了抱。
倆大男人肩膀撞著肩膀，力道比平時重些，像要把沒說的話都按進這一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