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漸漸弱下去，隻剩堆發紅的炭火。
幾頂帳篷在夜色裡立著，像幾朵安靜的蘑菇。
簡慕鯉躺在車廂裡，聽著外麵周亦安和阿虎低聲說笑著守夜，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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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剛洇開一抹亮光，山坳裡的篝火早已熄成了堆灰燼。
張叔率先發動了小灰的引擎，低沉的轟鳴在寂靜的晨霧裡輕輕蕩開，卻沒驚動遠處林子裡的動靜——這個時辰，變異獸還蜷在巢穴裡補眠，連最警覺的夜梟獸都斂了翅膀。
“出發了！”餘浩扒著小黑的車窗喊了聲，車頂的探照燈已經熄滅，隻留著前燈微弱的光，剛好照亮前方的路。
簡慕鯉把小青往懷裡又攏了攏。孩子還沒醒透，小腦袋在肩頭蹭了蹭，呼吸勻勻的。
車窗外的荒野蒙著層薄霜。
“保持車距，彆開太快。”周亦安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前麵要過片矮樹叢，注意躲石頭。”
張叔應了聲，方向盤輕輕一打，小灰靈活地繞開塊半露在土裡的岩塊。
這個時辰趕路最是穩妥，既不用提防變異獸的突襲，也不用擔心正午的高輻射——廢土上的日子，能遇上這樣順順當當的時辰，已是難得的福氣。
小青迷迷糊糊睜開眼：“阿姐，天亮了呀？”
“嗯，剛亮。”簡慕鯉笑了笑，咱們就快到青脊山脈的山口啦。”
晨霧漸漸被晨光染成淡金，兩輛裝甲車的影子在地上慢慢拉長。
引擎的轟鳴融進風裡，不疾不徐地往前挪著，像兩顆嵌在荒野裡的棋子，穩穩朝著北鬥學院的方向走。
時針快指到九點時，日光已經漫過了車頂，把荒野照得亮堂堂的。
鐵頭駕駛的“小黑”猛地停住。前方——成片的藤蔓像墨色的網，從地麵爬到半空，粗的有碗口寬，細的也如手指般，縱橫交錯地堵在路中間。
後麵的“小灰”緊跟著刹車，輪胎蹭過碎石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餘浩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幾分沉穩：“前方是藤蔓森林，這些東西會纏車輪，必須清理出通道再走，不然容易翻車。”
話剛落，他已經拎著長刀推開車門，阿虎、周亦安、洛叔洛嬸也跟著下車，五人的身影在車燈下拉得很長。
走近了才看清，藤蔓的表皮泛著暗綠色的光，上麵還沾著黏糊糊的汁液，刀砍下去時，竟發出類似“嘶嘶”的輕響。
餘浩在前方揮刀斬斷最粗的那根藤蔓，斷口處立刻滲出淡綠色的液體：“彆留死角，隻清出夠車過的寬度就行！”
周亦安和阿虎負責左側，長刀起落間，藤蔓應聲而斷，斷枝被他們隨手拖到路邊；
洛叔洛嬸則在右側配合，洛叔力氣大，專砍粗藤，洛嬸動作靈活，負責清理纏繞在一起的細藤。
雲雲，和張嬸則在車頂警戒。
飛濺的藤蔓汁液和斷枝混在一起，五人的動作卻沒停——誰都知道，在荒野停留越久，風險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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