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日,0點0分0秒。
哈雷彗星的彗尾如金色綢緞般鋪滿夜空,108個符號節點在地球上同時亮起,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肖少校的意識漂浮在維度裂縫的邊緣,看著人類文明的集體記憶化作金色絲線,正一點點縫合宇宙誕生時留下的傷痕。那些曾被視為異常的符號,此刻像跳動的心臟,將人類的意識頻率注入裂縫深處。
“修複進度78,檢測到母巢意識的抵抗信號。”羅德裡格斯的聲音在意識網絡中回蕩,他正站在隔離區的指揮中心,麵前的全息投影顯示著全球節點的實時狀態,107個節點的光芒穩定,唯有太平洋中心的第108個節點閃爍著不穩定的紅金色,“馬裡亞納海溝的符號陣列出現波動,那些透明昆蟲正在被墨綠色能量侵蝕!”
肖少校的意識轉向海溝底部。無數透明昆蟲組成的屏障正在瓦解,它們翅膀上的人類符號逐漸被墨綠色覆蓋,露出底下蠕動的銀白色絲線那是母巢意識的本體,它並非要摧毀裂縫,而是想將其改造成高維空間的入侵通道。
“裡德博士的理論是對的,它在害怕修複。”肖少校調動所有烙印者的意識,將108道金色光束彙聚成一柄巨斧,劈向墨綠色能量最密集的區域,“它需要裂縫維持存在,就像寄生蟲依賴宿主的傷口。”
就在這時,維度裂縫的另一端傳來熟悉的波動。肖少校的意識穿過金色洪流,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白色大褂上沾著符號粉末,掌心懸浮著與她相同的金色烙印。
“肖。”裡德博士的意識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她的影像周圍漂浮著無數手稿殘頁,正是199█年倉庫火災中失蹤的那部分,“母巢意識的核心藏在裂縫的維度夾層裡,它利用宿主意識的恐懼不斷增殖。167█年的煉金術師失敗,是因為他們不敢直麵自己的恐懼。”
肖少校的意識中突然湧入無數畫麵:17世紀的煉金術師在審判中顫抖的雙手、1942年太平洋海戰中士兵們絕望的眼神、2010年深海潛艇裡傳來的最後呼救……這些恐懼像墨汁般汙染著金色絲線,讓修複進度停滯在91。
“接納它們,而不是對抗。”裡德博士的影像伸出手,與肖少校的意識交疊,“恐懼也是人類意識的一部分,就像陰影離不開光。”
肖少校突然明白。她讓金色光束散開,不再攻擊墨綠色能量,而是將人類的恐懼記憶包裹其中。那些顫抖、絕望與呼救的畫麵在金色光芒中逐漸平靜,化作與母巢意識頻率相近的暗金色還有黑夜與白晝的過渡色。
“這才是‘守門人’的真正能力。”裡德博士的影像笑了,她的輪廓開始變得透明,“不是消滅異常,而是理解它。我的祖父在火災中幸存,就是因為他發現了這一點,可惜當時的符號網絡還不夠完整。”
墨綠色能量突然安靜下來,像遇到同類的野獸。它開始與暗金色的恐懼記憶融合,形成一種全新的銀金色能量,順著裂縫的邊緣流淌,成為修複材料的一部分。維度裂縫的縫合速度陡然加快,進度條在全息投影上飛速跳動:93、97、99……
“檢測到高維規則的響應!”安娜的尖叫聲帶著哭腔,“裂縫正在自我閉合,那些符號正在……消失!”
肖少校看著符號節點的光芒逐漸暗淡,108個金色光點像熄滅的星辰,一個個從地球上消失。太平洋中心的第108個節點最後熄滅,海溝底部的透明昆蟲們化作星塵,融入重新凍結的冰層,它們完成了使命,將人類的印記刻進了宇宙的維度結構。
當裂縫完全閉合的瞬間,肖少校的意識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回現實。她發現自己躺在馬裡亞納海溝的救援艙裡,羅德裡格斯正隔著觀察窗看著她,他的戰術外套上彆著一枚新的徽章,上麵是金色符號與星塵部隊徽章的組合圖案。
“歡迎回來,少校。”羅德裡格斯打開艙門,遞給她一條毛巾,“o5議會的人在隔離區等你,他們帶來了裡德博士的‘禮物’。”
隔離區的金色能量場已經消散,晨霧中帶著雨後泥土的清新。臨時指揮中心被改造成了一個簡易的儀式現場,11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背對著門口站著,他們麵前的高台上,懸浮著一個由星塵組成的人形。那正是裡德博士的意識體,她的手中捧著一本完整的煉金術手稿。
“肖少校,根據o5議會第12號決議,授予你‘星塵守護者’勳章。”最左側的黑衣人轉過身,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特征,隻有一個不斷旋轉的金色符號,“同時,我們正式邀請你加入議會,填補o57的空缺。”
肖少校沒有接勳章。她的目光落在裡德博士的意識體上,對方正微笑著翻開手稿的最後一頁,裡畫著一個循環的符號,像蛇咬住自己的尾巴。
“手稿的最後一頁,記錄著符號網絡的重啟方法。”裡德博士的聲音溫和,“宇宙的修複不是一勞永逸的,當新的裂縫出現時,需要有人喚醒沉睡的烙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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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派星塵部隊來的真正目的?”肖少校突然明白,o5議會早就知道修複儀式的本質,他們不是在收容異常,而是在培養能與異常共生的守護者,“你們早就知道守門人的存在。”
最右側的黑衣人,後來肖少校才知道他是o51)點了點頭:“裡德博士的祖父在199█年就向議會提交了完整的理論,我們花了三十年時間,才找到108個符合條件的烙印者。你是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你的意識能同時兼容人類與高維頻率。”
裡德博士的意識體逐漸化作星塵,融入手稿。那本古老的手稿自動合上,飛到肖少校麵前:“它會選擇下一個守門人,就像當年選擇我一樣。而你,肖少校,將成為連接議會與守護者的橋梁。”
肖少校接過手稿,封麵的符號突然亮起,與她掌心的烙印產生共鳴。她想起海溝底部那些透明昆蟲翅膀上的新符號,想起裂縫閉合時宇宙傳來的溫和震動,人類從未戰勝過異常,隻是學會了與它共存。
“我接受勳章,但拒絕加入議會。”肖少校將手稿放進戰術背包,轉身走向停機坪,“守門人不該被權力束縛,就像星塵不該被裝進瓶子裡。”
o5議會的11個人沒有阻攔。當肖少校的運輸機起飛時,她從舷窗看到隔離區的地麵上,羅德裡格斯正指揮士兵們拆除臨時設施,遠處的玻璃化大坑裡,第一株綠色的小草正從裂縫中探出頭來——它的葉片上,隱約有金色的符號在閃爍。
三個月後,肖少校在通古斯地區的一個小鎮找到了新的守門人。那是個七歲的男孩,他的祖父是1908年那位西伯利亞獵人的後裔,男孩的掌心有一個與生俱來的金色符號,與卡戎隕石坑的陣列完全吻合。
“你看,星星在對你眨眼睛呢。”肖少校指著夜空中重新出現的“修複者之眼”,它已經變回了普通恒星的模樣,“它們在說,謝謝。”
男孩笑著伸出手,掌心的符號與星光連成一線。遠處的卡戎隕石坑方向,一道微弱的金色光束直衝天際,像在回應這個新的約定。
而在地球的某個角落,o5議會的全息會議正在進行。11個人看著全球各地新出現的烙印者分布圖,最左側的黑衣人突然開口:“她做得比我們預期的更好。”
“裡德博士早就說過,信任比控製更有效。”o51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肖少校影像上,她正和男孩一起,在雪地上畫著那個循環的符號,“人類與異常的共生,才是宇宙留給我們的生存密碼。”
全息投影的背景裡,哈雷彗星已經遠去,但它留下的星塵痕跡,正以人類肉眼無法察覺的方式,在地球上空織成一張新的網絡。那些曾被視為異常的符號,如今成了宇宙的普通印記,就像人類皮膚上的疤痕一樣記錄著傷痛,也見證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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