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穿越印度邊境時,拉賈斯坦邦的沙漠正被正午的太陽烤得冒煙。地麵上的沙丘像凝固的海浪,偶爾有蜥蜴竄過,留下轉瞬即逝的腳印。沃克趴在舷窗上,左臂的疤痕像被火燒般發燙,指引著方向的不是坐標,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共鳴這和七年前沙暴裡感受到的、讓她渾身發冷的悸動一模一樣。
“還有三十公裡。”馬庫斯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已經連續駕駛了五個小時,脖頸上的黑色絲線雖然消失了,但皮膚下還殘留著淡淡的紋路,像褪色的紋身。他時不時會摸向副駕駛座的儲物箱,那裡放著一把備用手槍,槍身纏著銀色的膠帶,和七年前h734特工用的那把一模一樣。
沃克打開莉莉的照片,背麵的經緯度指向沙漠深處的一片窪地。衛星地圖顯示那裡隻有無儘的黃沙,但她的疤痕卻在發燙,像是在說“就在這裡”。她能“看見”地下三十米處,有一座由黑色岩石建成的建築,建築的穹頂破了一個大洞,黃沙正從洞口往裡灌,在地麵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是第四個容器的能量場,正在吸收沙漠的熱量加速轉化。
“下降高度。”她指著地麵的漩渦,“就在那裡。”
直升機降低高度時,黃沙突然從漩渦中心噴薄而出,形成一道數十米高的沙柱。沙柱頂端凝聚成一張模糊的人臉,五官和scp029一模一樣,隻是嘴角的弧度更詭異,像是在嘲笑。
“它知道我們來了。”馬庫斯猛地拉升直升機,沙柱擦著機身掠過,螺旋槳卷起的氣流讓沙柱潰散,露出下麵旋轉的黃沙漩渦,“神廟的入口就在漩渦下麵,被能量場保護著。”
沃克的左臂突然湧出黑色的菌絲,在舷窗上織成一張網。透過網眼,她能“看見”漩渦中心的能量場是由無數根黑色絲線構成的,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地下神廟的牆壁,牆壁上刻滿了thuggees教派的符號,和她在喜馬拉雅山穀裡看到的狂信者手中的石頭完全相同。
“是‘信仰能量’。”她收回菌絲,疤痕的痛感減輕了些,“這個容器在吸收沙漠裡的信仰殘留,包括……七年前我們在這裡留下的恐懼。”
七年前的沙暴突然清晰起來。當時她們的小隊被scp029引誘到這片沙漠,隊員一個個被藤蔓拖進沙裡,最後隻剩下她和h734。h734為了掩護她撤退,引爆了身上的炸藥,沙暴裡炸開的紅光中,她看到無數根黑色的絲線從地下鑽出來,纏住了h734的殘骸,拖向沙漠深處,就是現在這個漩渦的位置。
“h734的種子,”沃克握緊莉莉的照片,邊緣的棱角硌得手心發疼,“第四個容器是他。”
馬庫斯突然猛打操縱杆,直升機側身躲過一道從沙裡射出的黑色絲線。絲線擦著機翼飛過,擊中遠處的沙丘,沙丘瞬間塌陷,露出下麵埋藏的白骨一層層疊疊,至少有上百具,都是thuggees教派的狂信者,他們的胸骨都被挖空了,裡麵塞滿了黑色的蓮花種子。
“他們在獻祭。”馬庫斯的聲音發顫,“用信徒的心臟培育種子,這是教派的‘重生儀式’。”
直升機再次下降時,黃沙漩渦的中心突然浮現出一座神廟的尖頂。尖頂由黑色岩石製成,表麵刻著無數個蜷縮的人影,人影的胸口都有一朵蓮花印記,其中一個人影的左臂上,刻著和美杜莎特遣隊臂章相同的蛇形圖案那是她自己。
“壁畫。”沃克指著尖頂,“馬庫斯,降落在尖頂旁邊的平台上。”
直升機懸停在平台上方時,沃克才看清神廟的全貌:它一半埋在沙裡,一半露在外麵,露出來的牆壁上布滿了彈孔和爆炸的痕跡,顯然七年前的戰鬥波及到了這裡。平台邊緣立著六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綁著一具乾屍,屍體的喉嚨被割開,黑色的血液順著石柱往下流,在地麵彙成一個六芒星符號,和凱恩展開的結界圖案完全相反,這個符號的每個角都刻著倒轉的蓮花。
“是‘反向結界’。”黑騎士隊員的裝甲展開掃描模塊,紅光掃過六芒星符號,“它在阻止外界的能量進入,同時把神廟內部的異常能量鎖在裡麵這個容器不想被打擾。”
沃克跳下直升機,腳剛接觸到平台的黑石,左臂的疤痕就劇烈刺痛起來。她能“聽見”神廟內部傳來的聲音:h734特工的笑聲,藤蔓纏繞的沙沙聲,還有……她自己七年前的尖叫。
“進去吧。”馬庫斯站在直升機門口,沒有跟下來,“我在這裡守著,防止‘九尾狐’追過來。”他從儲物箱裡拿出那把纏著銀膠帶的手槍,“這把槍,本來是h734的,七年前他留給我保管,說總有一天你會需要它。”
沃克接過手槍,槍身的溫度比沙漠的石頭還低。她拉開槍栓,裡麵壓著七發子彈,子彈表麵刻著暗金色的符文和凱恩的左輪子彈一模一樣。
“他知道我會回來?”
“他說你欠他一個開槍的機會。”馬庫斯的眼睛看向神廟深處,那裡的黑暗仿佛有生命,“七年前你沒敢開的槍,這次要開得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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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士隊員跟著沃克走進神廟時,入口的石門突然在身後關閉,發出沉悶的響聲。神廟內部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牆壁上的壁畫在應急燈的照射下逐漸清晰:
第一幅壁畫上,七個容器站在沙漠裡,其中六個的胸口插著黑色的種子,隻有第七個容器左臂有蛇形圖案的那個)手裡握著一把刻著符文的刀。
第二幅壁畫上,前六個容器的身體正在瓦解,黑色的粉末飛向第七個容器,在她身後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和“母親”的輪廓。
第三幅壁畫被炸毀了一半,隻剩下模糊的線條:第七個容器舉起刀刺向自己的胸口,黑色的粉末從她的傷口湧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將“母親”的身影困在裡麵。
“他早就知道結局。”沃克的手指撫過第三幅壁畫的殘片,上麵還殘留著一點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h734從一開始就知道,關閉所有種子的代價是……”
“獻祭第七個容器。”黑騎士隊員的聲音有些沉重,裝甲的光學傳感器掃過壁畫,“凱恩隊長的程序裡有一段隱藏代碼,翻譯過來是‘鑰匙必須插進鎖孔’你就是那把鑰匙,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作為動力。”
神廟的走廊突然晃動起來,地麵的沙子開始流動,像被什麼東西攪動的水。沃克的疤痕指引著她向左轉,走進一間圓形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有一個石台,石台上躺著一具穿著美杜莎特遣隊製服的屍體,製服的編號是h734,胸口插著一顆黑色的種子,種子表麵的絲線連接著石室的牆壁,牆壁上嵌著無數隻眼睛都是從信徒臉上挖下來的,此刻正死死盯著石台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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