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的左肩突然劇痛,他低頭看見傷口處的皮膚正在脫落,露出底下金色新肉。匕首的金紋與他皮膚下的血管產生共鳴,那些藤蔓狀的紋路正順著手臂爬向心臟。
“你在騙我。”他咬緊牙關,“佩德羅正在變成換皮者,那些被你們殺死的人……他們也是傳承?”
“血祭從來都需要犧牲。”瑪利亞修女舉起骨笛,笛身的紅光越來越亮,“主教以為他在掌控儀式,卻不知道自己也是祭品。五百年一輪回,不僅是聖物認主,也是皮囊歸位我們要奪回被偷走的麵容。”
巷外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換皮者的嘶吼聲越來越近。瑪利亞修女將骨笛指向門口:“他們來了,主教的親衛,用聖徒骨骼培育的完美皮囊。你若不想被剝皮獻祭,就跟我來。”
她轉身推開祭壇後的暗門,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石階。胡安猶豫了片刻,看向門口晃動的人影,那些換皮者的皮膚下隱約能看見骨骼的輪廓,比之前遇到的更加高大強壯。他握緊匕首,跟著瑪利亞鑽進暗門。
石階狹窄潮濕,牆壁上滲出黑色的粘液,散發著腐臭。瑪利亞修女在前麵引路,骨笛發出低沉的嗡鳴,那些粘液遇到笛聲便自動退開,露出牆上的壁畫畫中是印加祭司被剝皮的場景,而剝皮者的臉上戴著西班牙貴族的假麵。
“這是五百年前的真相。”瑪利亞的聲音在隧道裡回蕩,“最後一位祭司被剝皮時,將聖物藏進了自己的骨骼,用血脈詛咒封印。主教找到的不是刀鞘,是祭司的骸骨容器,而你手中的匕首,是祭司的靈魂化身。”
胡安低頭看向匕首,刀刃上映出自己的臉,左眼的金色豎瞳裡似乎有個模糊的人影像極了神廟壁畫上的印加祭司。皮膚下的血管跳動得越來越快,暗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胸口,每一次心跳都讓他想起老漁夫的話:“你逃不掉的。”
隧道儘頭是間圓形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著一具骸骨,骨骼上布滿了太陽符號,眼眶裡鑲嵌著兩顆紅色的寶石,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光。石台周圍刻著環形的凹槽,裡麵殘留著暗紅的液體,似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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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之眼。”瑪利亞修女指向骸骨的胸腔,那裡的肋骨呈放射狀張開,形成一個眼睛的形狀,“主教以為這裡藏著聖徒的皮囊,其實是五百年前被封印的邪力核心。血月之夜他要用活祭的血開啟這裡,釋放被封印的皮囊之靈,讓所有換皮者獲得完美的軀體。”
胡安突然明白了:“但他不知道這其實是陷阱?”
“他知道。”瑪利亞修女的聲音帶著苦澀,“他想成為第一個融合邪力的人,用皮囊之靈統治所有換皮者。那些被培育的換皮者、佩德羅,甚至你我,都是他計劃裡的祭品。”
石室的入口突然傳來巨響,石門被暴力撞開,十幾個高大的換皮者衝了進來。他們穿著厚重的鎧甲,皮膚下的骨骼泛著金屬光澤,臉上沒有任何五官,隻有光滑的皮囊在蠕動,正是瑪利亞說的“完美皮囊”。
領頭的換皮者舉起長劍,劍身刻滿了基督教的經文,卻在接觸到石室空氣的瞬間開始生鏽。瑪利亞修女立刻吹響骨笛,笛聲在石室裡回蕩,那些換皮者的動作明顯遲滯,皮囊下的骨骼發出咯吱聲。
“用你的血!”瑪利亞將骨笛塞到胡安手中,“隻有祭司的血脈能激活太陽之眼的封印,關閉邪力核心!”
胡安握住骨笛的瞬間,笛身上的太陽符號與他皮膚下的紋路產生共鳴。左眼的金光爆發出光芒,他看見石台上的骸骨突然坐了起來,眼眶裡的紅寶石射出紅光,在石室頂部投射出無數人臉全是五百年前被剝皮的犧牲者。
完美換皮者衝破笛聲的束縛,長劍帶著風聲刺向胡安的心臟。他側身避開,同時將匕首插進石台上的凹槽,暗金色的血液順著匕首流入凹槽,環形的刻痕瞬間亮起紅光。
骸骨胸腔的“太陽之眼”突然睜開,射出一道光柱直衝石室頂部。那些被投射的人臉發出尖叫,化作無數光點融入光柱。完美換皮者的皮囊開始剝落,露出底下黑色的骨骼,他們嘶吼著,身體在光柱中逐漸透明。
胡安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被匕首快速吸食,皮膚下的暗金色紋路瘋狂閃爍,像有無數力量在體內衝撞。他看向瑪利亞修女,發現她的身體正在化作光點,融入骨笛之中,笛身上的太陽符號變得越來越亮。
“記住,皮囊是容器,靈魂才是本質……”瑪利亞的聲音從骨笛中傳來,帶著歎息,“下一個血月,找到真正的聖徒皮囊……”
光柱突然劇烈收縮,胡安被一股力量掀倒在地。他看見石台上的骸骨化作灰燼,太陽之眼的紅光逐漸熄滅,那些完美換皮者已經消失無蹤,隻留下滿地的黑色粘液。
骨笛從他手中滑落,化作光點消散。胡安掙紮著站起來,發現皮膚下的暗金色紋路已經平息,隻剩下胸口處淡淡的印記。匕首安靜地躺在他掌心,刀刃上的金紋更加清晰,隱約能看見一張人臉的輪廓。
石室的另一側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紅色主教長袍的人影緩緩走出,兜帽下露出蒼白的臉,左眼角的黑痣在黑暗中醒目正是總督府的主教。他的手中捧著一個銀盒,盒子裡隱約有東西在蠕動。
“精彩的表演。”主教的聲音溫和卻帶著寒意,他輕輕打開銀盒,裡麵露出一張完整的人皮,皮膚細膩白皙,五官精致如同聖像,“可惜,你隻關閉了一半封印。”
胡安握緊匕首,左眼的金光再次亮起。他看見主教體內有團巨大的黑霧,幾乎完全吞噬了原本的光芒,而銀盒裡的人皮上,布滿了和他手臂上一樣的太陽符號。
“這才是真正的聖徒皮囊。”主教撫摸著人皮,臉上露出癡迷的表情,“五百年前純淨的祭司血脈,用三百個活祭的心臟喂養至今,終於可以讓我完成最後的融合了。”
他突然撕開自己的長袍,胸口的皮膚正在脫落,露出底下蠕動的暗紅色肌肉,那些肌肉纖維像無數細小的觸手,伸向銀盒裡的人皮。
胡安舉起匕首,綠光在刀刃上重新亮起。他知道儀式還未結束,真正的對決才剛剛開始。而遠處的利馬城方向,骨笛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更加急促,仿佛在召喚什麼東西蘇醒。
主教的觸手已經接觸到聖徒皮囊,人皮突然睜開眼睛,瞳孔是和胡安一樣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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