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黑袍人獰笑著刺出匕首,“很快你就會成為假麵的一部分,永遠活在黑暗裡!”
千鈞一發之際,石台側麵突然傳來震天吼聲。巴倫帶著兩個守廟人衝了上來,他們的長矛上都鑲嵌著太陽石,藍光如箭般射向黑袍人。“太陽使者,我們來幫你!”巴倫的左肩中了一刀,鮮血染紅了獸皮,但他的眼神依舊銳利如鷹,毫無懼色。
兩個守廟人立刻纏住其他黑袍守衛,巴倫則直撲首領。長矛與銀匕首激烈碰撞,發出刺耳金屬聲。巴倫的冰晶石長矛不斷散發寒氣,將首領匕首上的黑氣凍結成冰碴。“卡瓦首領的仇,今天該報了!”他怒吼著猛刺長矛,精準刺穿了首領的右臂。
銀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黑袍人首領慘叫一聲,後退時不小心撞在血池邊緣。暗紅光團突然失控般劇烈震動,表麵的人臉瘋狂扭曲,竟有一半脫離光團,化作無數黑色飛蟲撲向最近的黑袍人,瞬間將他們吞噬成白骨。
“假麵要失控了!”胡安心中警鈴大作,左臂的虛影越來越清晰,甚至能感覺到它在貪婪吸食自己的生命力。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左眼的金光與左臂的紅光交織成一片混亂,眼前閃過無數碎片畫麵:五百年前大祭司戰死在神廟的背影、母親將他放進河流時含淚的眼神、黑袍人祖先舉著剝皮刀的獰笑……
“胡安!醒醒!”托托死死抱住他的腰,將太陽石碎片貼在他的後心,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你說過要保護我的!你說過要阻止儀式的!”
男孩的聲音像一道光刺破混亂意識。胡安猛地回神,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觸碰到暗紅光團,光團表麵的人臉正試圖鑽進掌心。他用儘全力將青藍光焰和骨笛紅光同時注入光團,大喊道:“巴倫!砸斷月光光柱!”
巴倫立刻會意,擲出長矛精準刺穿了石台頂部的開口機關。厚重的石板開始緩緩下落,逐漸遮擋住血月的光芒。隨著月光減弱,暗紅光團的亮度越來越暗,表麵的人臉紛紛消散,露出裡麵黑色的假麵本體——那果然是用頭骨製成的,眼眶位置鑲嵌著兩塊暗紅色的太陽石碎片,散發著陰冷的光。
“不!我的太陽主宰夢!”黑袍人首領狀若瘋癲,不顧一切地撲向正在下落的石板,卻被殘餘的黑色飛蟲瞬間包圍,轉眼就被啃成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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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完全閉合的瞬間,暗紅光團徹底崩潰,三塊假麵碎片從空中落下,其中一塊正好掉在胡安腳邊。他下意識地彎腰去撿,指尖剛觸碰到碎片,左臂的假麵虛影突然發出震耳咆哮,虛影雙眼射出兩道紅光,像磁鐵般將三塊碎片同時吸了過去!
碎片在虛影掌心快速旋轉融合,形成完整的假麵,表麵的頭骨紋路與胡安的紋身完全吻合。虛影緩緩將假麵舉到胡安麵前,眼眶中的紅光如跳動火焰,像是在無聲邀請他戴上。胡安的意識再次開始模糊,左臂的灼痛變成奇異酥麻,心底竟不受控製地升起一股戴假麵的強烈欲望仿佛那才是自己與生俱來的歸宿。
“不要戴!”托托用儘全力將他推開,太陽石碎片狠狠砸在假麵表麵,發出清脆響聲,“那是陷阱!會被吞噬靈魂的!”
假麵被砸得後退半米,虛影發出憤怒咆哮,轉而凶狠地撲向托托。胡安猛地清醒,想也沒想就衝過去擋在男孩身前,青藍光焰與冰晶石的寒氣同時爆發,與假麵虛影狠狠撞在一起。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石台開始劇烈震動,血池中的黑色液體順著裂縫流進底層,引發一連串坍塌。
“快走!祭壇要塌了!”巴倫拉著兩人衝向通道,聲音急促,“假麵碎片暫時被壓製,但胡安的血脈已經和它綁定,必須去神廟找淨化儀式!”
胡安被托托和巴倫架著往外跑,左臂的假麵虛影已經消失,但紋身的紅光依舊明亮,像烙印般刻在皮膚上,揮之不去。他回頭看向正在崩塌的石台,完整的假麵掉落在碎石中,眼眶的紅光卻始終死死盯著他的方向,仿佛在說“我們很快會再見”。
通道在身後不斷坍塌,碎石和黑氣從頭頂簌簌落下。胡安感覺左臂越來越沉,像是灌了鉛,那股陰冷的意識雖然暫時退去,卻在血脈裡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記。他低頭看了眼掌心,剛才觸碰假麵碎片的地方,竟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假麵烙印,正隨著心跳微微發光,像是一個永遠無法擺脫的標記。
跑出祭壇時,山穀裡的無麵怪物已經消失,大概是隨著儀式中斷被淨化了。十二根石柱上的獻祭者癱倒在地,胸口的黑色符號正在慢慢消退,露出原本的太陽圖騰。托托的太陽石碎片發出柔和白光,他小心翼翼地觸碰每個獻祭者的額頭,幫他們驅散殘餘怨氣。
巴倫看著徹底坍塌的祭壇,長長舒了口氣,臉上卻沒有絲毫輕鬆:“暫時阻止了儀式,但假麵碎片還在,胡安的血脈也……”他沒再說下去,但擔憂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胡安活動了一下左臂,紋身的紅光雖然減弱了一些,卻始終沒有消失。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假麵的意識並沒有真正離開,而是像一顆種子種在了他的血脈裡,隻要稍有鬆懈,就會再次蘇醒。
托托走到他身邊,將太陽石碎片塞進他手裡:“媽媽說血脈羈絆能對抗邪惡,我們一起去神廟,一定能找到淨化的方法。”男孩右耳後的太陽胎記閃爍著微光,與胡安左臂的紋身產生微弱而溫暖的共鳴。
遠處的雪山在晨曦中露出清晰輪廓,原本灰黑色的雲霧已經散去,露出晶瑩潔白的雪峰。胡安握緊手中的太陽石碎片和冰晶石,又摸了摸腰間的骨笛和銀盒。假麵的威脅暫時解除,但新的危機已經潛伏他的血脈成了假麵的容器,這場對抗才剛剛開始。
“去神廟。”胡安深吸一口氣,左臂的紋身傳來一陣溫暖觸感,這次不再是灼痛,而是像某種無聲的提醒。他知道,神廟裡不僅有最後的假麵碎片,更藏著解開血脈詛咒的秘密,或許還有關於他母親和印加祭司的更多真相。
三人沿著守廟人的地圖向雪山深處走去,朝陽的光芒灑在他們身上,卻驅不散胡安左臂那抹淡淡的紅光。他低頭看了眼掌心的假麵烙印,突然感覺到一陣微弱的悸動烙印正在與雪山深處的某個東西產生共鳴,像在回應一個古老的召喚。
神廟的方向,似乎有什麼更古老、更強大的力量正在蘇醒。而那力量,究竟是救贖,還是新的災難?胡安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走下去,為了母親的囑托,為了托托的信任,更為了血脈中那份無法逃避的守護使命。前路的雪山雲霧繚繞,仿佛藏著無數未知的秘密,正等待著他們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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