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雷炎家出來，夜色已深，寒風刮過街道，帶著刺骨的涼意。林軒小臉被凍得微紅，卻依舊興奮不已。
回到貧民窟的土屋，關上門，將寒意隔絕在外。端木燼將剩下的鬆鼠肉掛好，然後從行囊裡取出昨天狩獵的收獲。兩顆淡青色的f級疾風兔妖核和兩張完整的兔皮，三顆帶著赤色紋路的f級赤腹鬆鼠妖核和三張油光水滑的鬆鼠皮。
“哥，這些能換好多積分吧？”林軒看著這些在油燈下泛著微光的材料，眼睛亮晶晶的。
“嗯。”端木燼點點頭，將所有材料收進一個皮袋。“你在家待著，我再去一趟公會。”
“這麼晚還去？”林軒問道。
“有些事，早點辦完早安心。”端木燼說著，推門再次融入夜色。
武者公會大廳即便在夜晚也依舊燈火通明，隻是人比白天少了許多，顯得有幾分空曠。端木燼徑直走向角落裡的“變異獸物品回收專區”。
櫃台後麵坐著的依舊是那個一臉精明的執事呂成傑，他正就著燈光擦拭著一塊不知名的礦石，聽到腳步聲，抬起頭。
“喲，端木燼？這麼晚還有貨出？”呂成傑顯然認出了這個最近風頭正勁的少年，臉上堆起職業化的笑容。
端木燼將皮袋放在櫃台上，打開袋口：“疾風兔兩隻，赤腹鬆鼠三隻，材料都在這兒，呂執事驗驗貨。”
呂成傑來了精神，小心地將材料一件件取出，放在鋪著黑色絨布的托盤裡，拿起一個放大鏡，仔細審視起來。
“嗯......疾風兔妖核，能量飽滿，品相上乘。兔皮完整，隻有一處槍眼......不錯。”他一邊看一邊低聲念叨，“赤腹鬆鼠妖核，紋路清晰，是好貨色。這皮毛......處理得也乾淨，幾乎沒什麼損傷。小子，手藝見長啊！”
他放下放大鏡，看向端木燼，手指在算盤上劈裡啪啦地撥動起來：“老價錢，疾風兔妖核90加皮25，一套115，兩套230。赤腹鬆鼠妖核90加皮30，一套120，三套360。總共......590積分。怎麼樣，公道吧？”
這個價格確實符合市價，甚至因為材料處理得好，略高了少許。端木燼點頭：“可以。”
“痛快！”呂成傑笑著拿起端木燼的腕表，熟練地進行轉賬操作。
“滴！到賬590積分，餘額：積分！”
看著腕表上突破一萬一的數字，端木燼心中微動，開口道：“呂執事，再幫我兌換27積分的南詔幣。”
“南詔幣？”呂成傑略微有些詫異，通常隻有沒有腕表的普通人才會使用南詔幣。
“滴！消費27積分，餘額：積分！”端木燼轉了27積分過去。
“好嘞。”呂成傑彎腰從櫃台下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小木盒，打開後裡麵是摞得整整齊齊的金屬硬幣。他數出2枚10積分的南詔幣，又數出7枚1積分的南詔幣，一起遞給了端木燼。
硬幣入手微沉，一麵印著“南詔”兩個古樸的篆體字，另一麵則是清晰的數字金額。
收好南詔幣，端木燼沒有離開公會，而是轉身走向另一側的“功法裝備出售專區”。
櫃台後的執事周通正打著哈欠，看到端木燼過來，勉強打起精神：“要買什麼？功法、武技、還是裝備？”
端木燼目光掃過櫃台後陳列的寥寥幾本樣品秘籍，直接開口道：“《易筋經》，有嗎？”
周通的哈欠打到一半僵住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端木燼，睡意全無：“《易筋經》？你確定？那可是頂級的內功心法，價格不菲，而且對修煉者的悟性和根基要求極高......”
“有嗎？”端木燼重複道，語氣平靜。
“有！當然有！”周通確認對方是認真的，態度立刻熱情起來，他轉身從後麵一個上了鎖的厚重鐵櫃裡，取出一個用紫檀木製成的長條盒子，小心翼翼放在櫃台上。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本材質非皮非紙、泛著淡淡金光的古籍，封麵上用篆體字寫著《易筋經》三個大字，透著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
“喏，正品無疑！足以修煉至大武師境，對夯實基礎、拓寬經脈、純化內力有奇效！可以為你將來突破武師境打下最堅實的根基！”周通壓低聲音，如同兜售珍寶。“一口價，8000積分！”
8000積分！這幾乎是一個普通武者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積蓄！饒是端木燼有所準備，心頭也是猛地一跳。但他深知內功心法的重要性，尤其是這種能直接影響未來潛力的頂級心法，絕對值得投資。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腕表：“買了。”“滴！消費8000積分，餘額：3200積分！”端木燼動作麻利地完成轉賬。
“豪氣！”周通臉上笑開了花，然後將紫檀木盒鄭重地推給端木燼。
看著積分瞬間縮水一大截，端木燼麵色不變，小心地拿起木盒，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武道的重量。
“小子，眼光不錯。”周通難得地收起商人的嘴臉，帶著一絲告誡的語氣。“《易筋經》易學難精，重在堅持，切忌急功近利。若能練出些名堂，對你好處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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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端木燼點頭致意，將木盒仔細收好，轉身離開公會。
回到土屋，林軒還沒睡，正就著油燈笨拙地練習寫字。看到端木燼回來，他立刻放下筆。
端木燼走到桌邊，從懷裡掏出那9枚南詔幣，嘩啦一聲放在桌上。
“哥？這是......”林軒看著那些南詔幣。
“給你的零花錢。”端木燼語氣溫和。“想買什麼吃的用的，自己拿去買，用完了再找我要。”
林軒看著桌上那堆亮閃閃的南詔幣，眼圈一下子紅了。他從小到大，彆說擁有，連摸都沒摸過這麼多錢。
“哥......我......我不能要......”他聲音有些哽咽。“你賺錢那麼辛苦......”
“讓你拿著就拿著。”端木燼打斷他，將錢往前推了推。“我是你哥。”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林軒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淚，不再推辭，小心翼翼地將9枚南詔幣一枚一枚地撿起來，緊緊攥在手心裡，仿佛攥著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
“謝謝哥！”他聲音響亮，帶著濃濃的鼻音。
“嗯。”端木燼應了一聲，不再多言。他走到床邊，拿出那個紫檀木盒，取出裡麵的《易筋經》古籍，就著昏黃的油燈，神情專注地翻閱起來。
書頁上的字跡古樸深奧，配著複雜的內力運行路線圖。他看得極為投入，時而皺眉思索，時而若有所悟，完全沉浸在了這武道至理之中。
土屋內，隻剩下油燈燃燒的劈啪聲，少年翻動書頁的沙沙聲，以及另一個孩子緊緊握著南詔幣、努力抑製抽泣的細微呼吸聲。
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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