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
玲的聲音帶著極致的恐懼與難以置信,在空曠的入口通道內回蕩。她指著那片深邃的黑暗,身體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阿遠和小雅瞬間汗毛倒豎,肌肉緊繃到了極點!在這片被毀滅和汙染籠罩、連怪物都需要特定“鑰匙”才能安撫的絕地,這個被嚴密保護的數據庫深處,竟然有“人”?!
是幸存者?還是……彆的什麼?
阿遠立刻將玲和小雅護在身後,能量幾乎耗儘的槍械死死對準黑暗深處,匕首橫在胸前,上麵微弱的淨化能量如同風中殘燭。小雅也緊握短刃,呼吸急促。
通道內一片死寂,隻有他們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狂跳的聲音。應急燈的光芒在身後,無法照亮前方太遠,那片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吞噬著光線,也吞噬著他們的勇氣。
幾秒鐘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
“你……確定嗎?”阿遠壓低聲音,問身後的玲。
玲臉色慘白,用力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我‘感覺’到的……不是外麵那些‘軀殼’的空洞……也不是‘影子’的瘋狂……是一個……完整的,但是……非常非常冷的意識……就在裡麵……看著我們……”
完整的,冰冷的意識?
就在這時,那片深邃的黑暗,突然如同幕布般向兩側褪去,並非物理上的移動,而是光線以一種違反常理的方式,自發地照亮了通道儘頭——一個無比廣闊、布滿各種閃爍光屏和複雜能量回路的圓形大廳!
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由純淨能量構成的、緩緩旋轉的銀色球體,球體表麵流淌著無數細密的數據流,散發出柔和而龐大的秩序氣息。這,應該就是“守夜人”數據庫的核心!
然而,吸引他們目光的,並非這個宏偉的能量球體,而是球體正下方,一個背對著他們、坐在某種控製台前的……身影。
那身影穿著一身早已褪色、但依稀能看出是“守夜人”製式的古老服飾,身形挺拔,銀色的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他從身形判斷)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與整個控製台、與這個數據庫核心融為一體。
他就是玲感知到的那個“人”?
“你是誰?”阿遠沉聲喝道,槍口依舊對準那個背影,不敢有絲毫鬆懈。在這個地方出現任何一個“活人”,都顯得極不正常。
那身影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靜靜地坐著,仿佛一尊雕塑。
小雅嘗試著向前邁了一步,更加仔細地觀察。她注意到,那個身影周圍的空氣似乎有些扭曲,他的身體邊緣也顯得有些……半透明?而且,控製台上的光屏雖然亮著,上麵流動的數據卻仿佛定格在某個瞬間,沒有任何變化。
“他……好像不是實體?”小雅不確定地說。
阿遠也注意到了異常。他示意小雅和玲待在原地,自己則極其緩慢、警惕地向前靠近。隨著距離拉近,他看得更清楚了——那確實不是一個血肉之軀!而是一個由純淨能量和複雜數據流構成的、極其逼真的全息投影!或者說……一個凝固在時間中的記錄影像?
但玲那清晰的“冰冷完整意識”的感知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阿遠距離那身影不足十米,準備繞到前麵看清對方麵容時——
“嗡……”
整個數據庫核心大廳,所有的光屏瞬間亮起!無數數據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刷新!中央的銀色能量球體旋轉加速,散發出強烈的光芒!
與此同時,那個一直背對他們的銀色身影,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緩緩地……轉了過來。
沒有麵孔。
或者說,他的“臉”是一片流動的、由無數0和1構成的銀色數據瀑布!隻有一雙眼睛的位置,是兩團深邃的、仿佛能看穿靈魂的藍色光暈。
“識彆到‘鑰匙保管者’印記波動及‘守夜人’次級權限生命特征。”一個平板的、毫無情感起伏的合成音,從那個無麵的數據頭顱中發出,回蕩在整個大廳,“根據最終指令第7條,啟動‘終末記錄’回放程序,並向具備權限的個體,傳達‘觀測者’艾文留下的最後信息。”
艾文?觀測者?
阿遠心中巨震!難道這個影像,就是那位被囚禁在隔離單元中的“洞察之眼”本尊——觀測者艾文?這是他留下的記錄?
不等阿遠他們消化這個信息,周圍的光屏畫麵驟然變化!不再是複雜的數據流,而是變成了一幅幅動態的、令人震撼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