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他站起身,決定去看看王釗。
王釗被安置在據點的醫療點——一個由原廠醫務室簡單改造的房間,充斥著消毒水和血腥味。他躺在簡陋的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了許多,斷臂處包紮得嚴嚴實實。一個據點的老婦人正在給他喂水。
看到陳凡進來,老婦人敬畏地看了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王釗睜開眼,看到陳凡,眼神劇烈波動起來,掙紮著想坐起來。
“躺著。”陳凡按住他。
王釗嘴唇哆嗦著,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出來,混合著羞愧、恐懼、還有劫後餘生的巨大情緒衝擊。“凡哥……我……謝謝……對不起……我……”他語無倫次,斷臂處的疼痛和心靈上的創傷讓他脆弱不堪。
“活著就行。”陳凡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卻遞過去一小塊用油紙包著的巧克力——是之前搜索倉庫找到的,“吃點東西。”
王釗愣愣地接過巧克力,眼淚流得更凶了。他想起自己之前對陳凡的畏懼和那一點點嫉妒,想起自己衝動之下撲上去的愚蠢,更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黑暗中感受到的、來自陳凡的決斷拯救。複雜的情緒幾乎將他淹沒。
“我……我沒用了……成了累贅……”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右袖管,聲音絕望。
“廢物才自暴自棄。”陳凡看著他,語氣冷硬,“一隻手也能做事。想活,就彆想那麼多。”
他的話像冰冷的錘子,砸碎了王釗的自怨自艾,也強行塞給他一絲冰冷的希望。是啊,還能怎麼樣呢?死嗎?既然沒死成,就得活下去。
王釗用力抹了把臉,咬了一口巧克力,甜膩的味道在嘴裡化開,混合著眼淚的鹹澀。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裡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不再是純粹的絕望,而是一種帶著痛楚的茫然和……一絲微弱的求生意願。
陳凡沒有再多說,轉身離開了醫療點。他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要看王釗自己。
走在據點的院子裡,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幸存者在忙碌,加固工事,清洗物品,眼神大多麻木而疲憊。他們看到陳凡,目光會短暫地停留,帶著好奇、敬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陳凡不在乎這些。他找到一處僻靜的角落,開始練習揮斧。腰斧在他手中劃破空氣,發出輕微的嗡鳴,每一次劈砍都精準、穩定、充滿力量。係統強化是基礎,但戰鬥的本能和技術,需要千錘百煉才能融入骨髓。
直播界麵裡,觀眾們看著他枯燥卻充滿力量的練習,評論風向也變了。“主播是真的強!”“這肌肉控製力,絕了!”“冷鋒在看嗎?學著點!”【叮!收到觀眾‘武術愛好者’打賞:金幣x50!附言:主播下盤真穩!】
練習結束後,陳凡回到隔間。張浩他們已經回來了,領到了一些黑麵包和瓶裝水。李莉正小心翼翼地試圖擦拭床鋪上的灰塵,劉媛媛則在整理他們少得可憐的行李。
看到陳凡回來,張浩立刻彙報:“凡哥,打聽了一下,據點裡大概三十多人,趙海說了算,冷鋒哥好像不管日常,隻負責安全和外出。食物好像不太夠,他們正在組織人明天去更遠的一個超市看看。”
陳凡點點頭。情況比他想的稍好,但資源緊張是必然的。
夜幕再次降臨。據點亮起了零星的火把和油燈,光線昏暗,反而比徹夜的電燈時代更讓人有種不安的感覺。遠處城牆外,喪屍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如同永恒的背景音。
陳凡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張浩逐漸響起的鼾聲,以及外麵隱約的巡邏腳步聲,意識保持著一半清醒。
他知道,暫時的安寧之下暗流湧動。趙海的貪婪,冷鋒的懷疑,據點內部可能的矛盾,以及外麵無處不在的威脅……還有那個速度奇快的變異體,它是否還在附近徘徊?
但他心中並無太多波瀾。十年末世,他早已習慣與危險和猜忌共生。
活下去,然後更好地活下去。
他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湧動的、遠超前世同期的力量。
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腦海中,那個連接著另一個世界的直播間,依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提醒著他,他並非全然孤獨前行。那些來自異世界的注視、議論甚至打賞,如同一根根細小的絲線,纏繞在他冰冷的複仇與生存之路之上,帶來一種奇異而未知的變數。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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