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離去後,岩洞內的等待變得格外漫長。每一秒都像是在滾燙的沙礫上煎熬。張浩守在洞口,耳朵捕捉著外麵任何一絲風吹草動,握著武器的手心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老吳坐立不安,時不時看向洞外漸亮的天光,又低頭看看懷中冰冷的金屬箱子,仿佛那裡麵裝的不是希望,而是隨時可能引爆的災厄。
王釗蜷縮在角落,將臉埋在膝蓋裡。他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成為累贅。地下那恐怖的經曆像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而自己昏迷前那短暫的、無法理解的異常,更讓他感到恐懼和迷茫。他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
陳凡靠在岩壁上,閉目凝神。身體的虛弱讓他無法保持長時間的清醒,但潛意識深處那奇異的“鏈接”卻並未完全沉寂。他仿佛漂浮在一片信息的淺灘上,偶爾能觸及一些冰冷、破碎的碎片,它們像水母般透明而危險地漂過:
“……信號源確認……非標準製式……”
“……生物特征掃描……未匹配……”
“……低功耗運行模式……持續發射……”
這些碎片與之前聽到的“嘀”聲、能量殘留的感知隱隱吻合。那東西……像是一個被激活的、自主運行的信標?它在掃描什麼?又在向誰發射信號?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攫住了陳凡。這東西的出現,絕非偶然。
天色由墨藍轉為魚肚白,林間的鳥鳴開始變得密集。就在第一縷真正的晨光即將穿透樹冠時,洞口垂掛的藤蔓被無聲地撥開,冷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閃了進來。
他的動作依舊沉穩,但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凝重,作戰服上沾著露水和幾道新鮮的刮痕。
“鋒哥!”張浩立刻迎上前,壓低聲音,“怎麼樣?”
老吳和王釗也緊張地望過來。
冷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快速掃視了一下洞內情況,確認安全後,才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一個東西,攤在手心。
那是一個約莫拇指大小、形狀不規則的金屬薄片,表麵呈現出啞光的深灰色,沒有任何明顯的接口或指示燈,邊緣有些許磨損痕跡,看起來樸實無華,甚至有些陳舊。
“就是它發出的聲音。”冷鋒的聲音低沉,“我找到它時,它嵌在一棵老杉樹的樹皮裂縫裡,很隱蔽。周圍沒有人類活動的足跡,隻有一些小型動物的痕跡。”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小小的金屬薄片上。
“這是……什麼東西?”老吳湊近了些,隔著一段距離仔細觀察,不敢貿然觸碰,“不像‘夜鴞’的風格,他們的裝備更……精密,帶著一股子冷硬勁兒。這東西……看起來太普通了。”
“我檢查過,沒有明顯的爆炸物或能量反應。”冷鋒補充道,“但它內部……有極其微弱的能量波動,很奇特,和我接觸過的任何能源都不一樣。”他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戰士,對危險物品有著本能的直覺,但這東西給他的感覺非常怪異,非敵非友,隻是一種純粹的、持續的“存在”。
王釗也怯生生地看過來,當他的目光落在那金屬薄片上時,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僵了一下。一種極其模糊的、既熟悉又排斥的感覺掠過心頭,讓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陳凡凝視著那金屬薄片,意識深處那些關於“信標”、“掃描”、“發射”的碎片信息再次浮現。他嘗試著集中精神,去“感知”那薄片內部。
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極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滅的蒼白光點,以及一種規律性的、指向某個遙遠方向的脈衝信號。那信號並非針對他們,更像是在持續不斷地向虛空中的某個特定坐標發送著簡單的信息。
“……定位信標……”陳凡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它在……持續報告自己的位置。”
“報告給誰?”張浩立刻追問,臉色難看,“‘夜鴞’嗎?”
“不確定。”陳凡搖了搖頭,眉頭緊鎖,“信號特征很陌生。而且……如果是為了追蹤我們,‘夜鴞’沒必要用這種隱蔽的、低功耗的方式,還把它放在一個與我們藏身點無關的位置。”
“除非……”老吳忽然倒吸一口涼氣,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它的目標不是我們……或者說,不全是我們!它可能是在……標記這片區域!標記所有進入這片區域的……‘異常’?”
這個猜測讓所有人背脊發涼!
標記區域?標記“異常”?他們這支隊伍,帶著“源核碎片”,經曆過“深淵之心”的衝擊,王釗身上還有未解之謎,無疑符合“異常”的定義!那麼,這信標是在為誰工作?另一個未知的勢力?還是……某種非人的存在?
岩洞內陷入了更深的沉寂。剛剛擺脫“夜鴞”的死亡追逐,卻又似乎落入了一張更大、更無形的網中。這片看似原始的叢林,底下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他們手中的“鑰匙”,究竟牽動了多少方的神經?
冷鋒將金屬薄片小心地收了起來。“這東西不能留在這裡,也不能隨意丟棄。”他沉聲道,“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片區域。這個信標的存在,意味著我們的行蹤可能已經暴露在另一雙‘眼睛’之下。”
前有“夜鴞”追兵,後有“歸墟”陰影,如今又多了這來曆不明的信標窺視。他們的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布滿陷阱的鋼絲上。
陳凡看著洞外逐漸明亮的天空,那光芒卻無法驅散他心頭的陰霾。真相的碎片似乎越來越多,但拚湊出的圖景,卻愈發撲朔迷離,危機四伏。他們必須更加小心,在這多方勢力交織的迷局中,找到那條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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