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年輕人的喘息中搖曳。雪憐已將他扶到草席上,熟練地檢查腿傷。傷口很深,像是被什麼利器所傷,但令人驚訝的是,流血已經自行止住,邊緣開始結痂。
這傷......不尋常。雪憐淺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像是刀傷,但又帶著灼燒的痕跡。
王釗站在一旁,懷中的玉玨持續散發著溫熱。山嶽符號的光芒透過衣料隱約可見,與年輕人微弱的呼吸節奏奇妙地同步。
冷鋒沒有放鬆警惕,短刀仍握在手中:你是誰?為什麼深夜上山?
年輕人艱難地抬起頭,露出一張飽經風霜卻依然年輕的臉。他的眼神中混雜著痛苦與迷茫,但深處卻有一種難以磨滅的堅韌。
我叫岩崗......是山下礦場的看守。他的聲音沙啞,三天前,礦場來了群陌生人,說要找什麼東西......
岩崗斷斷續續地講述著。那群人帶著奇怪的儀器,在礦洞深處測量著什麼。當他們找到一塊發光的石頭時,整個礦洞開始震動。岩崗試圖阻止他們帶走石頭,卻在混亂中被所傷。
那塊石頭......王釗突然開口,是不是摸起來溫熱,表麵有類似山巒的紋路?
岩崗猛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雪憐已經為岩崗清理好傷口,敷上草藥。她抬起頭,與王釗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明白,那塊石頭很可能就是與山嶽符號對應的信物。
石熊從門外進來,無聲地搖了搖頭,表示外麵沒有其他人跟蹤。
追殺你的人呢?冷鋒追問。
在第二個礦洞塌方時......應該都被埋住了。岩崗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我逃出來時,好像看見有人影往山上來......
王釗閉上眼睛,將感知向外延伸。風雪聲中,他確實捕捉到幾縷微弱的波動,充滿了貪婪與焦躁,正在山腰處徘徊。
他們還在搜索。少年睜開眼,不過暫時找不到這裡。
雪憐為岩崗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藥茶。當岩崗接過藥碗時,王釗懷中的玉玨突然發出一聲輕鳴。山嶽符號的光芒大盛,映得整個屋子一片暖黃。
更令人驚訝的是,岩崗的右手手背上,漸漸浮現出一個與玉玨上山嶽符號完全相同的印記,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這是......岩崗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背。
山嶽的認可。雪憐輕聲解釋,你一直都是守護者,隻是尚未覺醒。
王釗取出獸皮典籍,翻到七竅玲瓏陣的那一頁。當岩崗的目光落在山嶽符號上時,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仿佛透過書頁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我夢見過的......岩崗喃喃道,在夢裡,我是一座山,守護著地下的火焰......
冷鋒終於收起了短刀,但目光依然銳利:你能告訴我們,礦場那些人到底在找什麼嗎?
岩崗努力回憶:他們提到過一個詞......地脈核心。說那是維持世界平衡的關鍵,必須要在極夜降臨前得到它。
王釗心中一震。地脈核心,這很可能就是深淵之心的另一個稱呼。而那些追尋者,恐怕就是的成員。
雪憐將最後一卷繃帶打好結,輕聲說:你的傷需要靜養三日。但看情形,我們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
屋外,風聲漸緊,帶著山雨欲來的壓抑。王釗能感覺到那些搜尋者的波動正在變得更加有序,仿佛收到了什麼指令,開始係統地排查各個區域。
岩崗掙紮著想要站起:我不能連累你們......
你已經是我們的一員了。王釗按住他的肩膀,七竅玲瓏陣需要每一位守護者。
石熊突然從門外閃入,簡短地報告:東南方向,五個人,帶著獵犬。
冷鋒立即走到窗邊,仔細觀察著外麵的動靜:獵犬會找到這裡。我們必須離開。
雪憐卻搖頭:今夜有暴風雪,現在出去等於送死。她走到屋角,挪開一個陳舊的本箱,露出一個向下的階梯,師父留下的避難所,可以躲過追蹤。
眾人迅速收拾必需品。雪憐將各種草藥分裝成小包,岩崗在冷鋒的攙扶下勉強行走。當下到避難所時,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哪裡是普通的避難所,分明是一個小型的守門人聖殿。四壁刻滿了發光的符文,中央有一個石台,台上擺放著七盞油燈,其中兩盞已經自行點燃,正是對應雪花和山嶽符號的燈盞。
當守護者靠近,對應的燈盞就會亮起。雪憐輕聲解釋,師父說,當七盞燈全部點亮之時,就是陣法開啟之刻。
王釗注意到,石台上還刻著一幅完整的地圖,標注著七個光點的位置。除了他們已經知道的雪山、礦場,還有雨林、沙漠、都市等地點,每個地點旁邊都刻著一個符號。
其他守護者分散在世界各地......少年感到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