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卡洛的關切詢問，祁秋沒有應聲。她的表麵傷口已經徹底好全，隻不過為了裝裝樣子又多裹了幾天，直到今天才徹底拆下繃帶。
原本光潔的小臂上一道醜陋的疤痕張牙舞爪的刻在上麵，顯得格外刺眼。
祁秋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卡洛的眼神也隨著她的動作落到了她的胳膊上，在看到那道疤痕時，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嘴唇也不自覺開始發顫。
祁秋的指尖向上微微用力，卡洛抬頭看向她。在看到祁秋冷漠的神情時，眼裡劃過一絲痛苦，隨後逃避似的緊緊閉上了眼睛。
“睜開眼睛看著我。”
祁秋出聲道。
卡洛早已養成了條件反射，無法抗拒她的命令。他緩緩睜開眼睛，近乎崩潰的哽咽道，
“對不起……”
祁秋沒有收下他的這聲道歉，她緩緩蹲下身子，和他身體平齊，原本掐住下巴的手慢慢鬆開，手指在他臉頰輕輕揉動，隨後慢慢下滑，指尖點到了他的喉結上。
祁秋趴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
“卡洛，因為你，我不能再執劍了，我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你要怎麼償還呢？”
卡洛的喉嚨滾動了下，猩紅的眼睛裡滿是化不開的痛苦，在聽到她的耳邊低語時，閃過一絲決絕，他下定了決心一般的說道，
“我願意奉上我的雙手，你可以隨時取走它，我絕無怨言。”
祁秋聞言則是輕笑出聲，曖昧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旁，她沒有受傷的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輕輕戳弄著他的耳垂，低聲道，
“我要這冷冰冰的死物有什麼用，當收藏室的珍藏嗎？你雙手的價值，能和我的相提並論嗎？”
卡洛呼吸一窒，他捏緊了身上的衣服，指尖攥的發白，他艱難的問道，
“那您，需要我做什麼或者償還什麼？”
祁秋終於聽到她想要的話了，她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從地上站起來，她朝床頭的方向走去，將她的佩劍抽了出來。
冰冷的劍身抵在卡洛的肩頭上，祁秋低垂著睫毛，聲調也有些高揚，
“卡洛，我要你真心向神明起誓，為我獻上忠誠與生命，此生此世不得有任何違逆之心，永遠不可以背叛我，傷害我，隻做我一個人的利劍。”
祁秋知道，卡洛是神明的信徒，在起義的階段，他更是依靠信仰彙聚了許多同他一樣的人。
所以她要他拿最重視的信仰起誓，這一世絕不可背叛她，對她有任何不臣之心。
“當然，如果你最後背叛了這個誓言，下場是什麼，我想你遠比我清楚。”
卡洛在聽到她的要求時，眼睛微微瞪大。
他的確是一名虔誠的信徒，隻不過他並不喜歡聲張，所以平時遮掩的很好，就連羅伊也並不知道，外人也隻當他是信教，卻並不知他的信徒身份。
卡洛看到她嚴肅的神情，心裡明白，她是認真的。
卡洛眼眶裡的濕意還未完全散去，渙散的目光再度重新聚攏，他閉上眼睛，那一閃而過的掙紮很快被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