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廳內流光溢彩,衣香鬢影。空氣中彌漫著香水、雪茄與金錢交織的獨特氣味。蘇晚安靜地坐在顧晏舟身側,一身月白色旗袍勾勒出纖細腰身,宛如一朵夜間悄然綻放的梔子花。
她恪守著那份“新婚夜協議”的本分,扮演著溫婉柔順的顧太太,目光低垂,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興致缺缺。隻有她自己知道,隱藏在睫毛陰影下的視線,偶爾會不受控製地飄向身旁的男人。
顧晏舟姿態閒適地靠著椅背,修長的手指輕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節拍。他側臉線條冷峻,在變幻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深邃難測。即使在這種放鬆的狀態下,他周身依然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氣場。
拍賣會平穩地進行著,珠寶、名畫、古董……一件件珍品被競拍者收入囊中。直到那枚名為“星空之淚”的藍鑽胸針被禮儀小姐捧上台。
幽藍色的光芒在射燈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暈,仿佛將一片深邃的夜空濃縮於方寸之間。設計簡約而極具現代感,與蘇晚清冷的氣質有種微妙的契合。
蘇晚的目光在那枚胸針上多停留了一秒。
真的隻有一秒。
或許是被那抹幽藍吸引,或許是想起了某個設計圖紙上的靈感,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這片刻的失神。
然而,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瞥,卻被身側的男人精準地捕捉。
顧晏舟敲擊扶手的指尖微微一頓,深邃的眼眸瞥向蘇晚,見她已迅速收回目光,恢複了那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仿佛剛才那一瞬的凝望隻是他的錯覺。
他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轉瞬即逝。
“下一件拍品,‘星空之淚’藍鑽胸針,起拍價三百萬。”拍賣師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
競拍開始,價格穩步攀升。參與競價的多是幾位珠寶收藏家和一位頗有名氣的女明星。當價格被叫到四百八十萬時,舉牌的人明顯少了。
“五百萬。”一個略顯輕佻的男聲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是城中有名的紈絝子弟,趙家的小公子趙銘。他正側頭與身旁的女伴調笑,顯然誌在必得。
拍賣師環視全場:“趙先生出價五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場內一片寂靜。
“五百萬第一次……”
“六百萬。”
一道低沉、冷靜,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全場的目光瞬間聚焦到聲音的來源——顧晏舟。
他甚至沒有舉牌,隻是微微抬了抬手,語氣平淡無波,仿佛隻是報出一個無關緊要的數字。
蘇晚詫異地側頭看他。她記得顧晏舟對這類珠寶並無特殊喜好,顧家的珠寶收藏裡也從不缺這類東西。
感受到她的目光,顧晏舟並未回頭,隻是淡淡解釋了一句:“奶奶下個月壽宴,缺件像樣的賀禮。”
原來如此。蘇晚心下釋然,重新垂下眼簾。是她想多了。
趙銘顯然沒料到會有人橫插一腳,而且直接加價一百萬。他皺了皺眉,看向顧晏舟的方向,對上對方那雙古井無波的黑眸時,氣勢莫名矮了一截。但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女伴麵前,他不能輕易認輸。
“六百五十萬!”趙銘咬牙道。
“八百萬。”顧晏舟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碾壓式的強勢。
“你!”趙銘臉色漲紅,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那枚胸針的實際價值,純屬鬥氣。他還想再舉牌,卻被身旁的助理低聲勸住,最終憤憤地瞪了顧晏舟一眼,偃旗息鼓。
“顧先生出價八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拍賣師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八百萬第一次,八百萬第二次,八百萬第三次——成交!”
一錘定音。
“星空之淚”歸屬顧晏舟。
現場響起細微的議論聲,不少人看向蘇晚的目光帶上了羨慕與探究。誰都看得出來,顧老太太什麼珍稀珠寶沒見過,這枚胸針未必能入她老人家的眼。顧晏舟此舉,更像是在為身邊那位新婚妻子一擲千金。
蘇晚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身旁男人周身的氣息,在落錘之後,似乎柔和了那麼一瞬。他側過頭,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種她看不懂的審視與……某種隱晦的滿意?
“怎麼了?”蘇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聲問。
顧晏舟傾身,靠得近了些,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廓,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沒什麼。隻是覺得……那藍色,很襯你。”
蘇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他是因為她多看了那一眼?
這個認知讓她心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漾開圈圈漣漪。協議上“恪守本分”四個字忽然變得有些滾燙。
而顧晏舟已經重新坐直了身體,恢複了那副矜矜貴淡漠的模樣,仿佛貴淡漠的模樣,仿佛剛才剛才那句近乎撩撥的話那句近乎撩撥的話隻是隻是她的幻聽她的幻聽。
。
唯有空氣中,唯有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名為絲名為“占有欲”“占有欲”的,的,微瀾的醋微瀾的醋意意。
拍賣會繼續進行。
拍賣會繼續進行,但蘇晚的心,但蘇晚的心,卻再也無法,卻再也無法恢複恢複之前的平靜。之前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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