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在那一刻,萬籟俱寂。
蘇晚的呼吸驟然停止,血液似乎在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耳邊嗡嗡作響,除了自己那如同戰場擂鼓般狂烈的心跳聲,她什麼也聽不見了。
動心?
顧晏舟?
對她?
這怎麼可能?是幻聽嗎?還是他在進行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新的試探?
無數個念頭如同沸騰的開水,在她腦海中翻滾、炸裂。她拚命地命令自己冷靜,維持住沉睡的表象,可身體的反應卻先於理智。
那如同蝶翼般棲息在她眼瞼上的長睫,因為極致的震驚與內心翻湧的、連她自己都無法理清的巨大悸動,難以自抑地、細微地、顫抖了一下。
僅僅是一下。
快得幾乎像是錯覺。
但床畔的男人,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那聲歎息的尾韻仿佛還懸在空氣中,與他剛剛吐露的、石破天驚的告白交織在一起。他深邃的目光,原本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在捕捉到那一下睫毛的輕顫時,瞬間凝固。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從之前的溫和繾綣,驟然變得粘稠而緊繃,充滿了無聲的、一觸即發的張力。
顧晏舟的眸色,在暖黃的燈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深,如同驟然卷起了漩渦的深海。
他看著她依舊“沉睡”的側臉,那緋紅悄然蔓延的耳根,以及那雙還在努力維持平靜、卻泄露了驚天秘密的眼睫。
時間,仿佛被拉長成了一個世紀。
他知道了。
蘇晚的腦海中隻剩下這三個字,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羞窘和慌亂。他知道了!他知道她醒著!他聽到了他那句告白!
那麼,剛才那句話,究竟是情不自禁的吐露,還是……一場請君入甕的精準試探?
她不敢想,也無法再想。
而顧晏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他沒有憤怒,沒有質問,甚至沒有再靠近一分。
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如同蟄伏在暗夜中的獵人,重新審視著眼前這隻自以為偽裝得天衣無縫,卻早已在他麵前無所遁形的小狐狸。
那無聲的驚雷,已然炸響。
而由此掀起的滔天巨浪,才剛剛開始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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