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活動終於在周五傍晚落下帷幕。蘇晚婉拒了afterparty的邀請,獨自返回巴黎的酒店。連續三周的高強度工作讓她精疲力竭,連收拾行李的力氣都沒有,隻是脫下外套就倒在沙發上。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顧晏舟發來的消息:「並購案剛結束,今晚要處理後續工作。你到巴黎了嗎?」
蘇晚強打精神回複:「到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放下手機,望著酒店套房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這是巴黎最頂級的酒店之一,窗外就是埃菲爾鐵塔的璀璨燈光,但她隻覺得空曠和寂寞。
洗過澡後,她早早躺上床,卻輾轉難眠。時差、疲憊、還有說不清的孤獨感交織在一起。淩晨兩點,她終於迷迷糊糊睡去,夢裡全是京市家裡那碗熱騰騰的紅豆沙。
第二天清晨,蘇晚被門鈴聲驚醒。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時鐘,才早上七點。因為是客房服務,她隨意披上睡袍就去開門。
門外的景象讓她瞬間清醒——
顧晏舟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黑色大衣肩頭還沾著未化的雪花。他一手拉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提著熟悉的保溫袋,上麵印著京市那家老字號甜品店的ogo。
你...蘇晚愣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請我進去?他微笑,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
蘇晚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讓開身。顧晏舟走進房間,將行李箱放在玄關,然後舉起手中的保溫袋:
陳皮紅豆沙,還熱著。那家店今早剛開門我就去等了。
蘇晚怔怔地看著他,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疲憊,顯然是一結束工作就直奔機場。
你不是說...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騙你的。他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大衣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意,想給你個驚喜。
保溫袋裡的紅豆沙果然還溫熱著,香甜的氣息瞬間彌漫在整個房間。顧晏舟熟練地打開蓋子,盛出一碗遞給她:
嘗嘗看,是不是那個味道。
蘇晚接過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熟悉的甜香在舌尖化開,溫暖一直蔓延到心底。這一刻,連日來的疲憊和孤獨仿佛都被這碗紅豆沙治愈了。
你怎麼知道...她輕聲問。
沈恪說的。顧晏舟在她身邊坐下,他告訴我你在日內瓦看到糖葫蘆的事。我就知道,我的晚晚想家了。
窗外,巴黎漸漸蘇醒,埃菲爾鐵塔在晨光中清晰可見。但此刻蘇晚眼中,隻有身邊這個為她穿越半個地球的男人。
工作都安排好了?她問。
未來三天都是你的。他微笑,想去哪裡?或者就待在酒店休息?
蘇晚搖搖頭,靠在他肩上:哪裡都不去,就這樣很好。
陽光透過紗簾,在房間裡投下溫暖的光斑。顧晏舟輕輕撫過她的黑眼圈:
這些天辛苦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蘇晚這些天壓抑的委屈全都湧了上來。她把臉埋在他肩頭,許久沒有說話。
成功很重要,他低聲說,但你的快樂更重要。記住,無論走得多遠,家永遠在那裡等你。
保溫袋裡不止有紅豆沙,還有她最愛的那家生煎包,甚至還有一包來自京市胡同裡的糖炒栗子。他記得她所有的喜好,記得她偶爾流露的每一個小心願。
下次,蘇晚抬起頭,眼睛還紅著,不要這樣突然跑來,太辛苦了。
為你,值得。他拭去她眼角的淚,而且,我也想你了。
這句話讓蘇晚破涕為笑。是啊,在那些光鮮亮麗的成功背後,最珍貴的不過是有人願意為你穿越人海,隻為送上一碗熱湯。
陽光漸漸明亮起來,巴黎的街聲隱約可聞。但在這個酒店房間裡,時間仿佛靜止了。隻有相擁的兩個人,和一碗溫暖的紅豆沙。
對蘇晚來說,這大概是這個冬天最美好的驚喜——不是來自時尚界的讚譽,不是訂單的成功,而是有人記得她所有的喜好,願意為她跨越千山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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