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兄弟倒閉的消息像一顆炸雷，瞬間擊穿了所有投資者的心理防線。顧晏舟在紐約星河資本總部的交易室裡，看著屏幕上瀑布般下跌的數字，第一時間撥通了蘇晚的電話。
開始了。他隻說了三個字。
我馬上到。蘇晚在巴黎回答。
二十四小時後，她出現在紐約總部。沒有去顧晏舟為她準備的辦公室，而是直接走進核心交易區，在他身旁加了張辦公桌。
這裡就是我的位置。她放下筆記本電腦，裡麵已經運行著她特有的數據監測係統。
交易室裡氣氛凝重，電話鈴聲、鍵盤敲擊聲、交易員的呼喊聲交織成緊張的樂章。蘇晚卻異常平靜，她開發的脈象監測係統正實時分析著全球資本流動的氣血運行。
英國央行剛剛注資。一個交易員報告。
蘇晚搖頭：這隻是暫時通絡，治標不治本。看這裡——她指向自己屏幕上的一個指標，市場的已經亂了。
顧晏舟立即領會：所以任何救市措施都難奏效。
他們並肩坐在交易台前，像共同執刀的醫生，一個把著市場的寸關尺，一個開著救急的。
減持亞洲科技股，顧晏舟下令，增持黃金和美元。
等等。蘇晚按住他的手，現在拋售會加劇恐慌。不如...她調出一個複雜的交易模型，用期權組合鎖定風險，既保護頭寸，又不衝擊市場。
交易總監驚訝地看著這個方案：這需要極其精準的時機把握。
相信我。蘇晚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屏幕。
深夜兩點，第一波恐慌性拋售暫時平息。交易室裡彌漫著咖啡和疲憊的氣息。顧晏舟發現蘇晚不在座位上，找了一圈，發現她在茶水間煮粥。
你最愛的雞絲小米粥。她盛了一碗給他，《飲膳正要》說，小米安神，適合熬夜。
他接過粥碗，溫熱從掌心一直傳到心裡。在這個全球金融體係幾近崩潰的夜晚，還有人記得為他煮一碗安神的粥。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共度危機嗎？她突然問。
顧晏舟微笑：星河計劃的時候。你在實驗室改代碼，我在會議室談融資。
那時我們就知道，蘇晚注視著他，我們是彼此最好的戰友。
第二輪衝擊在淩晨四點到來。歐洲市場開盤即暴跌，恐慌情緒如瘟疫般蔓延。某個重倉股觸發熔斷，交易室裡響起警報。
要平倉嗎？風控主管聲音緊張。
顧晏舟和蘇晚異口同聲。
兩人對視一眼，蘇晚快速解釋：這個跌幅已經過度，是情緒驅動而非價值變化。現在平倉就是割肉。
但是...風控主管還想爭論。
聽她的。顧晏舟斬釘截鐵，蘇女士的判斷從沒錯過。
果然，一小時後，該股票強勢反彈，不僅收回失地，還小幅上漲。交易室裡響起一陣壓抑的歡呼。
你怎麼知道？顧晏舟輕聲問。
蘇晚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裡的感覺。市場的恐慌就像高燒，總會過去的。
天亮時分，最危險的階段終於度過。顧晏舟看著疲憊的團隊，宣布：所有人休息四小時。我已經在隔壁酒店訂好房間。
蘇晚卻拉住他：你也需要休息。
他們回到公寓，蘇晚堅持要先為他針灸。
金融風暴就像肝氣鬱結，她熟練地消毒銀針，需要疏肝理氣。
顧晏舟靠在沙發上，感受著銀針細微的刺激。在這個全球投資者都無法入眠的夜晚，他竟然在妻子的針灸下漸漸放鬆。
睡吧。蘇晚為他蓋好毯子，四小時後我叫你。
他握住她的手：一起休息。
他們和衣躺在沙發上，像兩隻互相依偎的船，在驚濤駭浪中暫時停泊。窗外，紐約的燈火依然通明，金融風暴仍在肆虐。但在這個小小的港灣裡，他們擁有彼此這個最堅實的錨。
當晨曦透過窗簾，顧晏舟醒來時，發現蘇晚已經不在身邊。廚房裡飄來藥香，她正在煎養心茶。
今天會是更艱難的一天。她把茶遞給他，但我們在一起。
是的，無論麵對什麼，隻要他們並肩，就沒有渡不過的危機。這份在逆境中淬煉出的感情，比任何順境中的誓言都更加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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