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組長，我來辦離職。”
“你去那坐一下。”林組長不像一開始那種熱情，叼著煙，有點冷漠。
林組長在計算器上按著，一邊按一邊說，“你這個月沒做完，加上提成一共九十塊，扣掉一半離職費還有45，工服折舊費20，宿舍費用15……最後還剩5塊。”
邱潔覺得太少了，便開口說，“那個，林組長，你能……再算一遍嗎？”
“再算幾遍也一樣，你不愛要就拉倒！”林組長不耐煩的說。
“給我吧。”邱潔接過5塊錢，心裡在罵蔡美香。
“小姑娘漂漂亮亮的遍地都是錢，你都不撿，真是不懂得變通。”
林組長是靠討好黃經理才混到這個位置的，自然以黃經理馬首是瞻。
黃經理的態度，就是林組長對人的態度。
邱潔手指發白的緊緊攥著那5塊錢，走出了財務室。
她還要回去收拾東西，要不晚了就被扔出去了。
她回了宿舍，還是用來的時候那個編織袋，裝了她的行李，就比來的時候多了幾件衣服。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宿舍，這和她第一次拿著編織袋進門的感覺完全不同。
保安攔住她：“我們有要求，要檢查離廠人的行李。”
邱潔無奈，在一邊低著頭。
保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蔡美香交待的，在邱潔的袋子裡翻來翻去。
正好趕上下班點，男男女女都有，保安把裡麵邱潔的私人東西隨意的翻著，絲毫不在意邱潔的反應。
路過的人都在笑。
“這不是二拉那個優秀員工嗎？這是在乾嘛？”
“聽說得罪了她們拉長。”
“那個拉長真不好惹。”
“你好了嗎？”邱潔生氣了，語氣不善。
“你這袋子這麼大，不檢查好點，丟東西我們是要負責的。”
終於他把東西還給了邱潔。
當時17歲的邱潔腿也痛，心也痛，帶著5塊錢，拖著袋子，也不知道去哪裡。
她還沒吃東西，隨便點了一碗素麵。
“加雞蛋嗎？”
“不要。”
“八毛。”
麵吃完，天漸漸黑了，手裡還剩四塊二。
不是邱潔不攢錢，她每個月都隻留下吃飯和要買東西的錢，剩下的寄回去。
家裡土坯房太破了，出來了，她才知道外麵都有樓房了，乾淨明亮的窗戶，鑲著瓷磚的乾淨地板……
邱潔看著周圍，人聲鼎沸，燈火通明，老家的這個時候早就漆黑一片，隻剩幾聲狗吠。
想到這裡，邱潔打起精神！對！我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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