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趴著睡，邱燕也睡不好，早早的就起來了。
靠窗1號床住的人年紀有點大，上了年紀的人都覺少，所以他倆也起的早。
邱燕在走廊上溜達，找到水房，她拿了毛巾準備洗臉，隔壁床的老伴也過來了，“丫頭，你也起這麼早啊？”
“啊，習慣起的早了。”邱燕答
“昨天你家咋來那麼多人呢？”老太太又開始打聽上了。
“也沒誰啊？都是家裡人，昨天晚上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邱燕並不想多說，畢竟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
老太太一邊往盆裡接水，一邊假裝漫不經心接著問：“啥事啊，能叫這麼多親戚來？”
“大娘，我洗完了，先回去了，我男人等我吃飯呢，他餓了，有點著急。”
老太太搖搖頭，心想，不說就不說唄，真小氣，明明昨天好像聽說是看嫂子換衣服才被打的，這人啊，“嘖嘖”……
邱燕回去看了一下，高誌遠還在睡覺，她拿了昨天從家裡帶的鋁製飯盒，又帶上了昨天晚上醫院發的“病號飯票”去排隊打飯，早餐是玉米糊加鹹菜。
高誌遠住的是一個外科病房，有闌尾炎和疝氣之類的手術也會住在這裡。
另外一個4床的病人看上去三十出頭，是個女性，長的不說多好看，反正不醜。
她一動，住在另外一邊她的陪護是個差不多年齡的男的，身穿著喇叭褲和一件的確良襯衫。
他一聽到病人的聲音，趕忙起來，“怎麼樣美玉，今天還疼不？”語氣裡充滿了寵溺，“我一會要去上班，下了班再來看你。”
美玉躺在床上，慵懶的說：“不疼了，你去上班吧。”
4號床的兩個人你儂我儂的，當真是難舍難分。
1號床的老頭又不高興了，他咳嗽著，一邊指桑罵槐：“成何體統啊！要鬨回家鬨去，真把公共場合當自己家了？”
4號床美玉絲毫不受影響，也不生氣，調笑著和喇叭褲說：“彆鬨了，你快去上班去，你看這是哪裡？”
邱燕心想這兩人感情真好啊，甚至還有點羨慕。
老頭老太太的早飯是護士端過來的，除了玉米糊和鹹菜，還有一點白糖和兩個雞蛋。
老太太從堆滿雜物的空床上拿起麥乳精的瓶子，衝了一碗，香甜的氣息蔓延在病房。
老太太還問他們：“要不要嘗嘗？反正也喝不完。”
邱燕他倆擺手不要，吃人家的嘴短，短暫的接觸也知道老太太愛打聽事兒，到時候家裡的老底都得扒給她。
4號床也不吃早飯，兩個人恩恩愛愛的。
過了一會兒，美玉要起身洗臉去，喇叭褲男人並不讓，他打來水，非要讓她在床上不要動，他細心的給她擦著，伺候的很貼心。
一切都好了以後，男的便走了，說去上班。
邱燕看美玉自己躺在床上也沒吃東西，不過邱燕也沒多問。
過了一會兒高誌遠扭來扭去的，臉色漲紅，邱燕問他怎麼了？
他支支吾吾不想說。
邱燕問是不是想去廁所了，高誌遠也是憋不住了，還是輕輕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