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誌遠滔滔不絕,仿佛在說自己的事情一樣,“站前吳哥你都沒聽過?咱們這的大地賴子,他說東,一般人都不敢說西。
當年乾仗一個人拿著大鐵鍬就是拍,一個人單挑了十幾號人,那場麵可大了,吳哥跟我說就是太他媽冷了,後來他受不了回家了,要不然還能再打二十個,從此人家那名號就起來了。”
邱燕逗他,“那他管站前的,還能管的著百貨大樓的事?”
高誌遠急了,“你這人還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那人家都能管站前了,人脈能不廣嗎?”
誌遠媽在一邊擔心的問,“你咋認識的那人啊?可不能跟那人混一起。”
高誌遠臉上全是嬌傲,“媽,你放心吧,人家現在都學好了,有正經事,和我一起蹬三輪車的。
你們女的就是有點事就沉不住氣,都彆慌,有我在呢,這幾個月走南闖北的,這點小事兒,我找人給你辦了。”
“遇事彆往心裡擱,咱該吃飯就吃飯,你們兩個心態就不行,走,我帶你們下館子去!趕緊麻溜的穿衣服去,明天咱在家請吳哥吃個飯,你倆整點拿手菜,吳哥分分鐘就把咱的事兒辦了。”
高誌遠催促她們兩個。
誌遠媽在炕上不動,老太太想著那堆衣服就上火,“我不去了,真吃不下去,你倆自己去吧,這天黑了,道滑,我不去了。”
高誌遠勸道,“我蹬三輪帶著你倆去。”
“媽,你跟我們去吧,衣服的事兒不是高誌遠給咱解決了,咱放心吧。掙錢不花乾啥,這賠都賠了,也不差那點吃飯錢了,高誌遠請客。”
邱燕拉著誌遠媽下了地,自己也去穿衣服了。
現在邱燕做了服裝買賣,她和誌遠媽都穿的時髦,高誌遠還是蹬三輪車穿的那套,袖口領口都磨的發白,身挺上還帶著點汙漬,蹬三輪車除了拉人還要拉點貨,免不了幫著搬搬抬抬的。
邱燕給他找出來一件深色長款軍大衣,“你換上這件。”
高誌遠懶得去換,又上來他的軸勁兒,“咋地,我不穿還能不讓我進啊?不就吃個飯嗎,有啥了不起的,費那勁乾啥?窮講究,我今天帶你們去一家新開的館子。”
誌遠媽說,“這孩子從小就強,小時候給他穿新衣服,彆的小孩都高興的不行,輪到他就不穿,非要他爸打一頓不可。”
邱燕說,“不穿就不穿吧,隨便他,反正咱倆穿的好看。”
邱燕轉頭問,“我們去哪吃啊?你去吃過嗎?”
高誌遠笑著說,“你管去哪吃,我請客,你就跟我去得了。”
誌遠媽埋怨,“去吃飯你還整那麼神秘。”
高誌遠老實交代,“其實我是拉人去的,看著裡麵環境挺好,聽人說味道也不錯,這不正好今天帶你倆嘗嘗。”
邱燕也不計較他的態度,“謝謝老板請客。”
三人去了街上新開的一家飯店,看著還挺氣派。
邱燕說,“行啊,真是借你光了,請我們來這麼大的館子。”
高誌遠大方的說,“想吃啥,隨便挑,千萬彆給我省錢,然後明天哥就給你平事兒去,我跟你說一個家還要有個老爺們……”
邱燕和誌遠媽坐在車上相視而笑。
高誌遠騎著三輪車帶著兩個人過來的,他把車停在門口,“你倆先下去吧,我去把車停好。”
邱燕和誌遠媽先下了車,高誌遠囑咐,“你倆先點菜吧,不用等我。”
邱燕和誌遠媽先進去了,掀開厚重的門簾子,屋裡屋外仿佛兩個世界,屋裡熱火朝天的,一點沒有被外麵的嚴寒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