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到期沒有收到錢,立馬就派了人去彆墅催收。
“謝總,您看咱們這個貸款,逾期的話,可是有滯納金的啊。”
放貸經理說的客套又疏離。
畢竟大家都是體麵人,總不好撕破臉。
再者生意上的起起伏伏也很正常,萬一人家東山再起,對吧?
總不能把話說的太死了。
若是普通人,隻怕銀行會立馬找催收公司去處理。
“我們這兩天就會騰房,你們大後天來收房吧!”
謝父依舊保持著老紳士般的風度和從容。
“不行,不能把彆墅給銀行!”林雨徹底卸下了平日的溫柔偽裝,拉著謝父不撒手。
“這是我們的家!不能給他們!”
銀行經理推了推眼鏡,裝作沒看到,背過身去給謝父留了麵子。
“不要鬨了,好不好?咱們去住那個平層,也是一樣的。”
“我不!我不!”林雨哭著表示不同意。
房子,是帶著明顯階級屬性的東西。
市中心的彆墅莊園,不僅僅是財富的象征,更是身份地位的一種彰顯。
深市的大平層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奢侈了。
可對於林雨,她顯然不能接受。
做了幾十年的闊太了,現在搬走,她隻會被圈裡的富太太嘲笑。
“聽話啊,那個平層也不錯的。”
“我不去!我不去!”
哭泣的林雨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撒嬌打滾是沒用的,歸根結底,謝父沒有錢了,自然也保不住現在的彆墅。
“你手上那兩個工廠呢!為什麼不賣掉!”
林雨更加激動,“把工廠賣掉!”
工廠不能賣掉,這是謝父的底線。
那是下蛋的金母雞,房子沒了可以再買,把金母雞賣了,這不是自絕死路嗎?
沒了這兩個工廠,下一步董事會就把他踢出局了。
“我們能不能更換抵押物!我們用那兩個工廠抵押!”
見謝父不同意,林雨轉向銀行經理哭哭啼啼。
“這、這——”經理撓撓頭,“因為貸款金額太大了,重新評估工廠也需要時間,這中間的利息和滯納金也是一直計算著,這——”
現在實體行業不好做,銀行拿了工廠也很難變現。
再者這也牽扯到保障工廠效益的問題,一個弄不好,就會被工人堵門。
換抵押物,這幾乎不可能。
銀行是有錢,不是有病。
謝父一手拽過林雨,“你不要鬨了!能不能有點風度!”
“是!你最有風度了!你拉不下來臉找人借錢,就抵押我們的房子!我是造了什麼孽,竟然嫁給你!還背負了幾十年的罵名!”
說到這件事,林雨就覺得心裡發酸。
沒有女人喜歡背負著第三者的罵名,況且還是她先認識謝父的!
“你先走吧,鑰匙我會派人給你送去,給我兩天時間騰房。”
謝父揉了揉腦袋好說歹說,才把經理送走。
林雨哭的不行,她已經熟悉也習慣了住在這裡的日子,讓她搬出去,真是太難了!
謝父體麵了一輩子,這把年紀,也不想讓自己晚年不保。
等銀行真的上門正式催收,實在是太難看。
索性叫了搬家公司,收拾東西拉到了大平層。
那套房子,還是何子然活著的時候買的,隻住了一陣子,所以家具都很新。
但畢竟也過了幾十年了,當年流行的歐式風格,現在看有些土氣。
白色的家具上也泛著歲月留下來的痕跡。
至於電器更是不用說,能打開就不錯了。
他一直留著這套房子,沒有賣過,也沒有租給彆人。
曾經,謝父很堅定的認為自己愛的是林雨,對何子然不過是利用罷了。
可眼前那熟悉的家具,一瞬間給他極大的衝擊。
他與何子然,到底也是甜蜜過的,這裡處處都留著當年戀愛的痕跡。
林雨還在彆墅裡不願意出來,隻有謝父跟著搬家公司先來到這裡。
保潔公司的人穿著統一的製服來打掃衛生,揚起來的灰塵讓謝父咳了半天。
門口玄關的鏡子上依稀可見他蒼老的身影,全然沒了當年的英姿勃發。
彆墅裡的東西被一點點搬走的時候,林雨才意識到這套彆墅她再也進不來了。
“媽!這是怎麼回事?”剛回國的謝舜天看到這麼多人在搬運家具,很是驚慌。
“你爸把彆墅抵押給銀行了,現在錢還不上,房子就要給銀行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