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娃合作社的反應速度快得驚人。
一個小時後，李鐵柱親自帶隊。
五輛滿載著玉米、豆粕、塑料薄膜和草簾子的大卡車，冒著風雪，浩浩蕩蕩地從下溪村出發。
目的地是那五個告急的加盟村。
馬大金帶著臨時組建的冬季養殖技術服務隊，和林冒煙、林建國父女一起，坐上吉普車一路先行。
他們的第一站是情況最嚴重、也是鬨得最凶的小林村。
車顛簸著駛進小林村時，立刻被一群情緒激動的村民圍了起來。
“你們還來乾什麼！”
“我們的豬都快死光了！你們現在才來有什麼用！”
“賠錢！必須賠錢！”
村民們的聲音此起彼伏，憤怒和絕望交織在一起。小林村村長錢大柱一臉愁容，攔在車前。他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馬大金看到這情景，臉上火辣辣的。這些村民的損失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他正要下車解釋，林冒煙卻拉住了他。
“馬叔叔，彆說話，讓他們說。”
她的聲音很輕，但語氣中帶著超越年齡的沉穩。
就在這時，李鐵柱的車隊也抵達了村口。
巨大的車身碾過雪地，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當村民們看到那五輛大卡車上滿載的糧食和物資時，嘈雜的叫嚷聲漸漸小了下去。
李鐵柱從車上跳下來，拿著大喇叭。
他聲音洪亮地喊道：“各位小林村的鄉親們！我們是福娃合作社的！”
“我們知道，大家遇到了困難！”
“我們小燕總和冒煙總社長心急如焚！”
“這五車物資是合作社免費支援給大家的！幫大家渡過難關！”
免費支援？
聽到這四個字，村民們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他們麵麵相覷，眼神中充滿不敢相信。
人群的敵意瞬間消解了大半。
林冒煙在林建國的懷裡，接過李鐵柱遞來的另一個小喇叭。
她清脆而稚嫩的童音通過喇叭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村口。
“各位叔叔伯伯，嬸嬸阿姨，我是林冒煙。”
“大家遇到的困難我們都知道了。”
“這件事是我們合作社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我代表合作社向大家道歉。”
一個七歲小女孩用如此誠懇的語氣向他們道歉，讓在場的所有村民都感到一絲羞愧。
剛才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林冒煙繼續說道：“但是光道歉是沒用的。”
“我們今天來就是來幫大家解決問題的！”
“錢村長，能不能先帶我們去你們的養豬場看看？”
錢大柱愣了一下。
看著這個小女孩清澈而真誠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好。”
在錢大柱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村東頭的養豬場。
還沒走近，一股刺鼻的氨水味就撲麵而來，混雜著牲畜糞便的臭味。
走進豬舍，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豬舍是用最簡單的磚頭和石棉瓦搭建起來的。
牆壁上有不少裂縫，北風呼呼地往裡灌。
地麵上積滿了糞便和汙水，泥濘不堪。
幾十頭小豬擠作一團，在肮臟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它們身上沾滿了汙物，眼神空洞無神。
有幾頭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是凍死了。
食槽裡空空如也，連一粒糧食都沒有。
馬大金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
這就是他當初指導建立的標準化豬舍，在夏天還算通風透氣，可一到冬天就變成了致命的冰窖。
“冒煙……”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
林冒煙的臉色也異常凝重。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直接對跟來的那幾個新員工下達了命令。
“你們幾個，馬上去車上把塑料薄膜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