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的瞳孔驟然一縮。
手裡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褲腿,他卻毫無所覺。
大腦,一片空白。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以氣禦針?
這不是武俠小說裡才有的情節嗎?
隔空傷人,隔空救人?
他死死地盯著那根懸浮在父親胸口,瘋狂嗡鳴的銀針,感覺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來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正在一寸寸地崩塌,碎裂。
那根銀針的尾部,顫動得越來越快,發出的嗡鳴聲也越來越尖銳,像是有個看不見的鑽頭,在高速旋轉。
緊接著,更加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一縷縷肉眼可見的、如同墨汁般的黑氣,竟順著銀針的尾部,從王德發的膻中穴裡,被硬生生地扯了出來!
黑氣在空中扭曲、掙紮,發出一陣陣微弱而淒厲的尖嘯,帶著一股腐爛腥臭的味道,瞬間彌漫了整個小院。
王聰被這股惡臭熏得一陣反胃,連退了好幾步,滿臉驚駭。
這……這是什麼東西?
病氣?還是……怨氣?
蘇晨站在一旁,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屈指一彈。
咻!咻!咻!
又是幾道銀光閃過。
剩下的幾根銀針,同樣化作流光,懸浮在王德發周身的幾個大穴上空,以一種玄妙的韻律,開始了高速的共振。
更多的黑氣被從王德發的體內強行剝離出來。
那些黑氣仿佛擁有生命,在空中彙聚成一團,張牙舞爪,試圖重新鑽回王德發的身體裡。
可它們就像遇到了天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禁錮在半空,動彈不得。
王德發那枯瘦如柴的身體,在竹榻上劇烈地顫抖著,皮膚下仿佛有東西在遊走,一張臉痛苦得幾乎扭曲。
王聰看得心驚肉跳,剛想開口詢問。
蘇晨那淡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欠的債,總要還的。剝離附著在氣運上的怨念,自然會痛苦。”
王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看著蘇晨,就像是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神明。
這個年輕人,不僅能看到病,還能看到所謂的“氣運”和“怨念”?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醫學的範疇!
治療的過程,看似漫長,實則不過短短一分鐘。
當最後一縷黑氣被從王德發體內抽出,他整個人的身體猛地一鬆,徹底癱軟在竹榻上,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半空中那團翻滾的黑氣,也在此時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蘇晨目光一寒,並指如劍,淩空一劃。
“散。”
一個字吐出。
那團濃鬱的黑氣,就像被點燃的汽油,轟然一聲,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連那股惡臭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做完這一切,蘇晨並指一收。
那幾根懸浮的銀針,仿佛收到了指令的士兵,瞬間倒飛而回,整齊劃一地沒入了他手中的布包。
整個小院,再次恢複了寧靜。
清風拂過,竹葉沙沙,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竹榻上,王德發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不再是之前的渾濁、絕望和死寂,而是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和神采!
他一個鯉魚打挺,竟直接從竹榻上坐了起來。
隨即,他翻身下地,有些茫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活動了一下筋骨。
一種久違的、充滿力量的感覺傳遍全身!
困擾他數年,讓他痛不欲生的頑疾,那股那股陰冷的氣息,徹底消失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比生病前,不,比他二十歲的時候還要好!
“我……我好了?”
王德發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身旁的王聰,已經徹底石化了。
他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生龍活虎的父親,又看了看雲淡風輕的蘇晨,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打了結。
這就……治好了?
前後不到五分鐘!
聖心醫院所有頂尖專家,動用了幾千萬的設備都束手無策,甚至下了兩次病危通知的絕症,就這麼被幾根銀針給治好了?
而且還是活蹦亂跳的痊愈!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神醫!您是真正的神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