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是時候來清算一下……”
陳玄龍緩緩轉身,目光銳利地,掃過陳夢瑤和李峰。
“是誰,想讓我死。”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很輕,很慢。
但那股一股駭人的殺氣,卻在一瞬間席卷了整個病房。空氣仿佛被抽乾,溫度驟降至冰點。
剛剛還因為劫後餘生而喜極而泣的陳夢瑤,臉上的淚痕未乾,身體卻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寒顫。
她從未見過爺爺露出如此可怕的眼神,那是一種要將敵人撕成碎片的、屬於猛虎的眼神。
李峰更是下意識地繃緊了全身肌肉,仿佛回到了最殘酷的戰場,麵對著最凶悍的敵人。
隻有蘇晨,依舊神色淡然,仿佛那股駭人的殺氣,對他而言不過是拂麵微風。
陳玄龍的目光在蘇晨臉上停留了一瞬,眼中的殺伐之氣稍稍收斂,點了點頭。
他對李峰下達了命令,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去,把老大和老二兩家人,全部叫到這裡來。記住,是所有人,一個都不能少。”
李峰猛地挺直了身板,大聲應是,轉身快步離去,步伐矯健有力。
一場席卷陳家的風暴,已然拉開了序幕。
十五分鐘後。
這間原本是天海市最頂級的療養院病房,此刻卻成了陳家的臨時審判庭。
陳玄龍換下病號服,穿上了一身筆挺的中山裝,坐在主位的沙發上,不怒自威。
他的左右兩側,分彆站著長子陳立峰和孫女陳夢瑤。
而他的對麵,陳家二爺,陳立業,正一臉關切地帶著妻兒站在那裡。
陳立業,陳玄龍的二兒子,也是陳夢瑤的親叔叔,此刻正滿臉堆笑。
“爸,您可算是醒了!您是不知道,這幾天我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您要是再有點什麼三長兩短,我……”
“行了。”
陳玄龍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直接打斷了他的表演。
陳立業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尷尬地閉上了嘴,心裡卻在犯嘀咕。
老爺子今天這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站在一旁的蘇晨,眼神裡閃過一絲輕蔑與疑惑。
這個年輕人是誰?看樣子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子,怎麼有資格站在這裡?
陳玄龍沒有理會次子的心思,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了蘇晨身上,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
“蘇神醫,有勞你,把你的判斷,再說一遍吧。”
蘇晨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平靜的聲音在凝重的空氣中響起。
“陳老所中之毒,名為‘九陰寒霜毒’,毒性陰寒,會逐步侵蝕生機。但真正致命的,並非此毒本身。”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陳立業。
“而是在老爺子日常飲用的‘雨前龍井’裡,有人長期、小劑量地投放了一種名為‘火陽草’的藥材。此物單獨服用,有溫補之效,但與‘九陰寒霜毒’結合,便會形成冰火對衝之勢,日積月累,足以在無形中摧毀心脈,讓中毒者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陳立峰臉色大變,猛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老爺子喝的茶,一向是由二房那邊負責打理的!
“一派胡言!”
一聲暴喝響起!
陳立業立刻激動起來,指著蘇晨的鼻子怒斥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也敢在這裡危言聳聽,挑撥我們陳家的關係!”
他的臉上充滿了義憤填膺的神色,轉向陳玄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爸!您不能信他的鬼話!這小子年紀輕輕,能有什麼醫術?我看他就是個騙子!八成是大哥不知道從哪找來演戲的,目的就是為了栽贓我,好讓他自己穩固繼承人的位置!”
這番話,說得是聲色俱厲,倒打一耙。
一些不明所以的陳家小輩,看向蘇晨和陳立峰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絲懷疑。
陳夢瑤氣得俏臉通紅,正要開口反駁,卻被蘇晨抬手攔住了。
麵對陳立業的咆哮,蘇晨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反而玩味地笑了笑。
他沒有爭辯,也沒有解釋,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他瞳孔深處一抹金光一閃而逝。
望氣術,開!
刹那間,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都變了模樣。
在場的所有人身上,都浮現出各自不同顏色的氣。陳玄龍身上是帶著一絲金戈鐵馬之氣的赤紅色,陳夢瑤是純淨的淡粉色,而大哥陳立峰則是正直的明黃色。
這些都屬於正常人的氣運。
蘇晨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他看到了叫囂得最凶的陳立業,他身上的氣運駁雜而灰暗,顯然是個心術不正之輩。
但他身上,並沒有毒物的氣息。
蘇晨的微微挑眉。
不是他親自動的手?
他的目光繼續移動,越過陳家的核心成員,最終,定格在了陳立業身後,一個低著頭,身體微微發抖,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中年傭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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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的身上,蘇晨清晰地看到了一縷如同附骨之蛆般、與“九陰寒霜毒”同源的黑色死氣!
找到了!
蘇晨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他抬起手指,無視了還在那裡叫囂的陳立業,徑直指向那個瑟瑟發抖的傭人。
“下毒的,不是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