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主持人宣布第二輪比賽開始,整個體育中心的氣氛再次達到了新的高潮。
“第二輪,懸絲診脈!”
話音剛落,三十名穿著統一病號服的“病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依次走上舞台,各自進入一個被厚重幕布隔開的小隔間內。
每個隔間隻留出一個小小的開口,剛好能讓病人伸出一隻手腕。
“規則很簡單!”主持人的聲音回蕩在場館內,“三十位病人,十分鐘時間!各位參賽者需要依次為他們診脈,並在答題板上寫下病人的病症。最終,將根據診斷的準確率和數量,決出晉級的二十名選手!”
規則一出,台下眾人大為震驚。
十分鐘,三十個病人?
平均每個病人隻有二十秒的時間!
這不僅僅是考驗醫術,更是對心力、眼力、速度的極限壓榨!
“這太難了吧!正常診脈,望聞問切,哪個不得花個幾分鐘?”
“是啊,二十秒能摸出個啥?心跳快慢?”
“看來這一輪,就要刷掉一大半人了!”
在觀眾們的議論聲中,比賽的倒計時,正式開始。
王俊第一個衝了出去。
經曆過第一輪的當頭棒喝,他此刻收起了所有輕視,臉上滿是孤注一擲的決絕神情。
隻見他快步走到第一個隔間前,伸出三根手指,以一種極為刁鑽的角度,閃電般搭在病人的手腕上。
這是他王家傳承百年的“三指定乾坤”手法,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捕捉到脈象中最細微的變化。
他雙目緊閉,眉頭緊鎖,短短十幾秒後,便猛地睜開眼,衝向下一個隔間。
他的額頭已經見了汗,顯然這種極限操作對他消耗極大。
而在另一邊,藥塵的動作,則顯得寫意得多。
他步伐從容,走到隔間前,甚至沒有讓手指觸碰到病人的皮膚。
他的五指懸於病人手腕上方寸許,如同撫弄琴弦般,輕輕撥動。
一股無形的波動,似乎順著空氣傳遞,與病人的脈搏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振。
不過三五秒,他便了然於胸,走向下一個。
他就像一個優雅的藝術家,在進行一場賞心悅目的表演,速度和姿態,都將汗流浹背的王俊襯托得像個賣力氣的苦工。
主席台上的評委們看得連連點頭,孫老更是撫著胡須,讚歎道:“指尖生波,以氣探脈!這是古籍中才有的手段,沒想到此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造詣!京城來的,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所有人都為王俊的拚命和藥塵的驚豔而側目時,鏡頭的焦點,再次落在了那個全場最特殊的人身上。
蘇晨。
他還是跟第一輪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雙手插在褲兜裡,百無聊賴地看著天花板上巨大的穹頂,仿佛上麵有什麼吸引人的風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王俊已經診完了二十人,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藥塵更誇張,已經施施然地完成了全部三十人的診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仿佛隻是散了個步。
可蘇晨,依舊站在原地。
一步未動。
“搞什麼啊?他又不動了?”
“計時都過去一半了!他這是直接放棄了?”
“我看他第一輪就是走了狗屎運,瞎貓碰上死耗子!這第二輪要動真格的了,他立馬就慫了!”
觀眾席上的噓聲和嘲諷再次響起,比第一輪時更加猛烈。
記者們更是興奮地將鏡頭死死對準蘇晨,準備記錄下他束手無策,最終被淘汰出局的狼狽模樣。
王俊看著紋絲不動的蘇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廢物,你的好運,到頭了!
藥塵也緩緩睜開眼,瞥了一眼蘇晨的方向,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失望,隨即又閉上了眼睛,似乎覺得對方已經不配做自己的對手。
主持人急得滿頭大汗,拿著話筒,試探性地提醒道:“蘇……蘇晨選手,比賽時間隻剩下最後三分鐘了,您……再不開始就來不及了!”
蘇晨這才像是剛回過神,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在全場數萬人的注視下,他終於有了動作。
他沒有走向那些隔間,而是就那麼站在原地,緩緩抬起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遙遙指向一號病人的方向。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通過他胸前的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場館。
“一號,脾胃虛寒,病根是常年飲用冰水所致,昨晚吃了三斤小龍蝦,導致腹瀉,現在正憋著呢。”
話音未落,他手指一轉,指向二號。
“二號,腎氣虧空,腰肌勞損。年紀輕輕,要節製。另外,彆以為假裝咳嗽,就能掩蓋你昨晚通宵打遊戲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