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三叉戟總部，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戰鬥都停止了。
走廊裡，那些剛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神盾局特工們，扶著牆壁，大口喘著粗氣，失神地望著b7區入口的方向。
煙塵還未完全散去，但那頭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的怪物，確實已經倒下了。
沒有爆炸，沒有毀滅，就像一個電量耗儘的玩具，安靜地躺在那裡。
會議室內，尼克·福瑞和一眾理事會成員，都像石化了一樣。
每個人都保持著嘴巴微張的姿勢，死死盯著主屏幕上那個從容的身影。
福瑞的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那句“他……他給怪物做了一場外科手術”的喃喃自語，還回蕩在空無一人的指揮中心，顯得那麼荒誕，卻又那麼真實。
蘇晨撣了撣衣袖，仿佛剛剛完成的不是一場逆轉乾坤的神跡，而隻是彈飛了一隻惱人的蒼蠅。
他的目光在狼藉的戰場上掃過，最後，精準地落在一個還算完好的監控攝像頭上。
蘇晨緩步走到鏡頭前，停下。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他平靜的眼神透過鏡頭，仿佛直視著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
尼克·福瑞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這道目光看穿了，那隻獨眼下意識地眨動了一下，心中竟生出一股沒來由的心虛。
“手術很成功。”
蘇晨終於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通過廣播係統，傳遍了總部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我們來開一場術後研討會。”
術後研討會？
會議室裡，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白發科學家下意識地扶了扶眼鏡，一臉難以置信。
這家夥，把這裡當成什麼了？醫學院的報告廳嗎？
“首先，你們的‘基因鎖’項目，從理論根基上，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蘇晨豎起一根手指，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你們混淆了‘進化’與‘異變’。你們以為通過外部能量刺激，強行打破基因的桎梏，就是幫助生命體完成進化。錯了，大錯特錯。”
“這不叫進化，這叫催生癌變。你們製造的不是超級士兵，而是一個全身都是超能癌細胞的晚期病人。”
此言一出，會議室裡那幾個負責基因項目的頂級科學家，臉色煞白。
癌變理論！
這是他們在項目進行到中期時，一個被強行壓下去的，最不祥的猜想！
因為他們發現，所有實驗體，無論成功與否，其細胞分裂的速度和變異率，都呈現出一種惡性腫瘤的特征。
這是被封存在最高等級絕密檔案裡的內容，他怎麼會知道？
“其次，你們對能量的理解，極其膚淺。”
蘇晨甚至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繼續降下他的審判。
“在我東方的哲學裡，萬物分陰陽。生命血肉為陰，機械能量為陽。你們粗暴地將這兩者縫合在一起，卻不懂得調和陰陽，結果就是陰陽衝突，能量逆流，如同在一個人的心臟裡同時引爆了水和火。”
他指了指屏幕外那頭昏睡的怪物。
“它每一次攻擊，每一次咆哮，都不是在示威，而是在承受著陰陽逆亂，經脈寸斷的極刑。它不是想毀滅你們，它隻是太痛苦了，想讓你們幫它解脫而已。”
福瑞的身體晃了一下，雙手撐住了桌子。
他想起了零號實驗體失控前，那雙充滿了祈求和痛苦的眼睛。
原來……是這樣嗎？
“還有五行生克。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構成世界運轉的根本法則。”
“你們給它裝上了金屬的臂膀，這是‘金’；你們用能量炮的‘火’來催化；你們用冷卻液的‘水’來降溫；你們用特殊土壤裡提取的生物激素作為‘土’的根基；你們用催生藥劑來激發它的生命力，這是‘木’。”
“五行俱全，本該是完美的循環。可惜，你們完全不懂其中的配比和順序，胡亂地堆砌在一起，結果就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你們在它體內，製造了一場永不停歇的五行戰爭！它能撐到現在才發瘋，已經是個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