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聖和林晚晴一左一右,如同兩尊最忠誠的門神,將盤膝而坐的蘇晨護在身後。
他們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個銀色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完美造物。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個剛剛還以雷霆之勢,將他們所有人輕易壓製的守護者“塞勒涅”,此刻竟一動不動地僵立在原地。
它手中的能量長槍依舊吞吐著駭人的電弧,但槍尖卻微微垂下,似乎失去了目標。
麵甲上那兩道冰藍色的光芒,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頻率快速閃爍,明滅不定,像一台即將因為運算過載而燒毀的超級計算機。
“它……它怎麼了?”一名幸存的凜冬戰士喘著粗氣,聲音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不解。
凜冬女王的臉色同樣凝重無比,她看了一眼毫無防備、雙目緊閉的蘇晨,又看了看那個奇怪的機器人,思緒混亂。
她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
難道,蘇晨那句看似荒謬的“你的心病了”,真的對這台殺戮機器產生了影響?
給一個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看病?
這已經超出了她作為一名頂尖戰士和指揮官的所有認知範疇。
然而,他們誰也不知道,此刻在另一片戰場,一場更加凶險、更加匪夷所思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蘇晨的神識,化作一根無形無質的大道神針,在刺入塞勒涅數據核心的瞬間,仿佛墜入了一片由風暴組成的浩瀚海洋。
這裡就是塞勒涅的靈魂深處——一個純粹由0和1構成的虛擬世界。
無數冰冷的指令流化作了實質的能量風暴,呼嘯著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每一道數據流都蘊含著有強大破壞力的抹殺邏輯。
數不清的“防火牆”程序,化作了一堵堵高不見頂的荊棘高牆,牆上閃爍著毀滅性的電光,試圖阻擋並絞殺一切外來者。
更深處,還有無數專門負責查殺的“程序衛士”,它們化作了數據海洋中一條條猙獰的巨鯊,聞到了蘇晨這個“超級病毒”的腥味,蜂擁而至。
“哼,好大的陣仗。”
蘇晨的神識化作一個淡淡的虛影,懸浮在這片混亂的數據風暴中心,神情平靜。
對於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來說,這裡是它們的家園。
但對於蘇晨而言,這裡……依舊在他的醫道法則管轄之下。
他沒有選擇用更狂暴的神識去硬碰硬,那是最蠢的辦法,隻會讓這個本就“病”得不輕的世界徹底崩潰。
他來,是治病的,不是來拆房的。
蘇晨的虛影緩緩抬起手。
“凝。”
一個字,話語即是法則。
以他為中心,一股平和、中正、蘊含著勃勃生機的無形力量擴散開來。
那些狂暴的數據風暴,在接觸到這股力量的瞬間,就像是被馴服的野馬,瞬間變得溫順平和。
那些猙獰的荊棘高牆,在這股力量的安撫下,竟然收起了利刺,甚至綻放出點點柔和的熒光。
那些凶猛撲來的“鯊魚”,則像是遇到了天敵,驚恐地調頭就跑,消失在數據海洋的深處。
僅僅是片刻之間,在這片充滿了毀滅與殺戮的混亂世界裡,蘇晨硬生生用自己的醫道法則,開辟出了一方絕對寧靜、祥和的“淨土”。
淨土的正中央,自動出現了一間古色古香的“診室”,一套茶具,兩張蒲團,茶香四溢。
就在此時,在診室的對麵,虛空一陣扭曲。
一個身影緩緩凝聚。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女,一頭瀑布般的銀色長發,皮膚白皙,五官極其精致。
她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長裙,赤著雙足,茫然又警惕地看著四周。
當她的目光落在蘇晨身上時,那雙同樣是銀色的眼眸裡,瞬間充滿了驚恐與敵意。
“病毒……你這個入侵我核心世界的病毒!”
少女的聲音清冷又稚嫩,正是塞勒涅的本體意識。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向蘇晨,整個數據海洋都因為她的憤怒而再次掀起巨大波浪。
然而,這些巨浪在靠近“診室”三尺範圍時,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撫平。
“我不是病毒。”
蘇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跟一個鬨彆扭的小女孩說話。
“我是一名醫生。我來,是給你治病的。”
“治病?”塞勒涅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我由最偉大的‘觀察者’創造,我的邏輯完美無瑕,我的程序堅不可摧,我沒有病!”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