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轉身走出祠堂,雷影劍在身後發出細碎的嗡鳴,像是在與祠堂裡的燭火應和。他走到老槐樹下,看著孩子們圍著布偶唱歌,歌詞是他們自己編的,調子簡單卻真誠,唱的是“燈籠亮,噩夢跑,我們的家會更好”。
夜風拂過樹梢,老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歌聲伴奏。林霄抬頭望向星空,玉玨的清輝與星光交織,在他掌心映出小小的光斑——那是父親的守護,是孩童的期待,是所有平凡生命共同點亮的光。
他知道,這光永遠不會熄滅。
就像祠堂裡長明的燭火,像巷口不滅的燈籠,像每個清晨都會升起的太陽,在無數個“選擇守護”的瞬間裡,生生不息。
天剛蒙蒙亮,祠堂的門就被輕輕推開了。那個最小的孩子踮著腳走進來,手裡捧著個陶罐,裡麵是新摘的野菊——花瓣上還沾著露水,在晨光裡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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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伯,”孩子把陶罐放在供桌旁,對著畫像認真地鞠了一躬,“林哥哥說您喜歡花,這是我在城外山坡上采的,可香了。”
林霄站在門口,看著孩子小心翼翼地用布擦拭那半塊令牌,動作像在嗬護稀世珍寶。雷影劍的玉玨在晨光裡泛著暖光,映得孩子的側臉毛茸茸的,像落了層金邊。
“林哥哥,”孩子回頭看見他,眼睛一亮,“今天能教我練劍嗎?就像你在仙宮遺跡裡那樣,能發出光的那種!”
林霄走過去,拿起雷影劍,卻沒有遞給他,而是折了根槐樹枝:“先從紮馬步學起,根基穩了,樹枝也能發光。”
孩子握緊樹枝,學著他的樣子站穩,小臉上滿是鄭重。老槐樹的葉子在晨光裡輕輕晃,漏下的光斑落在他身上,像撒了把碎星。祠堂裡的燭火還在跳,畫像上父親的眉眼在光裡愈發溫和,仿佛也在看著這一幕。
天音閣的笛聲從巷口傳來,帶著新一天的朝氣。遠處的城牆下,修士們正帶著百姓修補缺口,有人在唱山歌,有人在哼小調,把重建的辛苦唱成了輕快的節奏。
林霄望著這一切,突然覺得所謂的傳承,從不是血脈裡的力量,而是這樣的瞬間:是孩子手裡的樹枝,是野菊的清香,是每個人對“更好”的期待,是一代又一代人,把守護的信念,融進柴米油鹽的日子裡。
雷影劍在他掌心輕輕震動,像是在讚同。林霄笑了笑,握緊樹枝,對著孩子說:“站穩了,我們開始。”
晨光穿過祠堂的窗欞,在地上鋪出長長的光帶,把他和孩子的影子,與畫像上父親的身影,慢慢連在了一起。
這光,會一直亮下去。
日頭爬到樹梢時,祠堂外已經聚了不少孩子。他們手裡都攥著各式各樣的“劍”——有的是削尖的木棍,有的是纏著布條的竹片,還有個小姑娘舉著根長長的蘆葦,穗子在風裡輕輕搖。
“林哥哥,我們也要學!”孩子們齊聲喊,眼裡的光比日頭還亮。
林霄讓他們排好隊,每人發了根槐樹枝。最小的孩子站在最前麵,腰板挺得筆直,紮馬步的姿勢已經有了幾分模樣,隻是腿肚子還在微微打顫。
“記住,”林霄站在他們麵前,手裡的樹枝輕輕點地,“練劍不是為了打架,是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就像這槐樹,根紮得深,才能擋住風沙。”
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頭,跟著他一招一式地比劃。樹枝劃過空氣的“呼呼”聲,孩子們的喘氣聲,還有遠處城牆下傳來的錘鑿聲,混在一起,像首熱鬨的歌。
天音閣閣主提著個食盒走來,笛聲暫時歇了。“老兵讓送來的糖包,剛出鍋的。”他打開食盒,熱氣裹著甜香漫出來,引得孩子們都回過頭,咽了咽口水。
“練完這遍才能吃。”林霄笑著說。孩子們立刻轉回頭,握樹枝的手更緊了,連最調皮的那個都沒再東張西望。
陽光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和祠堂裡父親畫像的影子、和老槐樹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片長得正旺的林子。
林霄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父親曾說過,江州城的名字,是取“江河彙聚,州土安寧”之意。原來安寧從不是天生的,是要靠一代又一代人,像江河彙流一樣,把小小的力量聚在一起,慢慢守出來的。
孩子們練完劍,捧著糖包坐在老槐樹下吃。最小的孩子把自己的糖包掰了一半,踮腳放在供桌上,對著畫像說:“林伯伯,你也嘗嘗,可甜了。”
林霄靠在槐樹乾上,看著孩子們的笑臉,看著遠處漸漸修複的城牆,看著天空中飄著的白雲。雷影劍在他腳邊,玉玨的光與陽光融在一起,暖得像塊剛焐熱的玉。
他知道,這就是父親守護的意義,也是他要繼續走下去的路——不是驚天動地的傳奇,而是這些柴米油鹽裡的安穩,是孩子們嘴裡的甜,是每一個平凡日子裡,都在悄悄生長的希望。
風吹過槐樹葉,沙沙的響,像在說:
日子還長,慢慢來。
是啊,慢慢來。
轉眼又是半年,江州城的斷壁殘垣早已被新砌的磚牆取代,老槐樹抽出了新枝,祠堂門口的石階被孩子們的腳印磨得發亮。
那個最小的孩子已經能把槐樹枝耍得有模有樣,紮馬步時腿肚子不再打顫,反而能穩穩地站上半個時辰。他每天清晨都會去采野菊,供在林霄父親的畫像前,花瓣上的露水總帶著清晨的清冽。
“林哥哥,你看!”這天,孩子舉著樹枝,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淺淺的光痕,像條跳動的銀線,“樹枝真的會發光!”
林霄笑著點頭,遞給他一塊新削的木劍:“這是用老槐樹的枯枝做的,比樹枝更結實。”
孩子接過木劍,指尖撫過光滑的劍身,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半塊被小心收藏的糖包——正是半年前他分給畫像的那半塊,已經風乾成琥珀色,卻還帶著淡淡的甜香。
“我想把它埋在老槐樹下,”孩子仰著頭說,“老兵說,糖包的甜能讓樹長得更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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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陪他走到樹下,看著他用木劍挖了個小坑,把半塊糖包埋進去,再蓋上土。陽光穿過新葉,在泥土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
遠處,天音閣的笛聲又響了,調子是新譜的,輕快得像流淌的溪水。城牆下,老兵的包子鋪開了分店,蒸騰的白汽裡,總能聽見他洪亮的吆喝聲。修士們不再隻是巡邏,有的教孩子們認字,有的幫百姓修補農具,把仙術變成了實實在在的生活幫手。
林霄靠在槐樹上,看著孩子們舉著木劍追逐打鬨,看著遠處飄起的炊煙,看著天空中掠過的鴿群。雷影劍被他掛在祠堂的牆上,玉玨的光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像顆安心的痣。
他知道,守護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就像這棵老槐樹,要靠陽光、雨露、泥土裡的養分,還要靠孩子們偶爾埋下的糖,才能慢慢長成遮天蔽日的模樣。
風吹過新葉,沙沙的響,比半年前更熱鬨了些,像在說:
你看,日子正長得好好的呢。
是啊,好好的呢。
又過了幾年,那個埋糖包的孩子已經長成半大少年,手裡的木劍換成了鐵劍,卻仍習慣每天清晨去老槐樹下站樁。樹下的泥土早已長出新的根須,春天時會冒出叢叢紫花,像撒了把星星。
“阿木,該教新來的小家夥們紮馬步了。”林霄站在祠堂門口喊他。
少年回過頭,額角的汗珠在晨光裡發亮,像當年林霄眼裡的光。他應了聲,把鐵劍交給旁邊的孩子:“你們先練著,我去看看新來的。”
祠堂牆上的雷影劍越發溫潤,玉玨的光沉澱在劍身處,像融進了歲月的暖。林霄偶爾會取下劍,在月光下擦拭,劍身映出的不再是孤影,而是滿院奔跑的孩子,是城牆下忙碌的身影,是江州城漸漸豐滿的輪廓。
天音閣閣主的頭發添了些白,卻仍每天吹笛。笛聲裡少了當年的急促,多了幾分閒適,像在說這日子啊,就該這樣慢慢過。老兵的包子鋪前總排著隊,新出的桂花糖包成了招牌,甜香能飄半個城。
這年秋天,老槐樹結了滿樹槐角,紫瑩瑩的像串著的小燈籠。阿木帶著孩子們在樹下撿槐角,說要串成項鏈送給祠堂裡的畫像。林霄看著他們,突然發現阿木教孩子紮馬步的樣子,竟和自己當年教他時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老氣橫秋的認真。
“林伯伯,”最小的孩子舉著顆最大的槐角跑過來,“這個給你,阿木哥哥說它能辟邪。”
林霄接過槐角,指尖的溫度透過果皮傳過去,像觸到了時光的脈搏。遠處的歸墟湖麵波光粼粼,仙宮遺跡的方向雲霧繚繞,卻再無魔氣外泄,隻剩下山川應有的寧靜。
夕陽西下時,阿木把串好的槐角項鏈掛在畫像前,項鏈上還綴著顆風乾的糖包——是當年埋在樹下的那半塊,不知被哪個孩子挖了出來,小心地保存至今。
“林爺爺,”阿木對著畫像輕聲說,“您看,江州城很好,我們都很好。”
畫像上父親的眉眼在暮色裡愈發溫和,仿佛在回應這跨越時光的守護。林霄站在門口,看著滿院的霞光,看著孩子們的笑臉,看著老槐樹在風中輕輕搖。
他知道,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不是血脈的延續,而是信念的生長;不是驚天動地的傳奇,而是細水長流的安穩。
風穿過槐樹葉,沙沙的響,像無數人在說:
我們都在呢。
是啊,都在呢。
開春時,老槐樹的紫花又開了滿樹,花瓣落在雷影劍上,像給沉睡的龍蓋了層花被。林霄坐在樹下,看著阿木教阿禾練劍,兄弟倆的身影在花影裡晃動,像幅流動的畫。
“林伯,城裡新來的商隊帶了本古籍,說記載著仙宮的舊事。”阿木走過來,手裡捧著本泛黃的書卷,“您要不要看看?”
林霄翻開書卷,裡麵的字跡早已模糊,卻在提到“守護”二字時,隱約透出微光。他想起父親的令牌,想起阿木埋在樹下的糖包,突然笑了:“仙宮的故事,哪有江州城的日子精彩。”
阿禾舉著木劍跑過來,劍身上沾著花瓣:“林伯你看!我的劍也開花了!”
花瓣在劍光裡輕輕顫,像無數個溫柔的瞬間在跳動。遠處的天音閣傳來新譜的笛曲,混著包子鋪飄來的甜香,漫過爬滿牽牛花的城牆,漫過歸墟的湖麵,漫過所有被守護的時光。
林霄合上書卷,陽光穿過花枝落在他鬢角的霜色上,暖得像年輕時握劍的溫度。他知道,有些故事不必刻在古籍裡,會像老槐樹的根,悄悄紮進每個江州人的心裡,在春天開出花,在冬天結出暖。
風吹過花海,簌簌的響,像在說:
就這樣,很好。
是啊,這樣就很好。
又到了野菊盛開的時節,阿禾挎著小竹籃,沿著當年阿木采花的路往山坡上走。籃子裡放著塊剛出爐的糖包,是給祠堂畫像前的“林爺爺”帶的——這是江州城孩子們的習慣,不管誰去采花,總會多帶份甜,像在跟那位從未謀麵的守護者分享此刻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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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坐在槐樹下,看著阿禾的身影消失在坡頂,鬢角的霜色在陽光下泛著銀光。雷影劍上的紫花漸漸積了層,像鋪了層柔軟的墊,玉玨的光透過花瓣滲出來,在地上映出細碎的光斑,與孩子們練劍時踩出的腳印重疊。
“林伯,這是新釀的菊花酒,給您暖身子。”老兵的兒子提著酒壺走來,壺身上印著個小小的“林”字,是當年林霄幫他刻的。酒液倒進粗瓷碗,香氣混著槐花香漫開來,像把歲月釀成了可飲的甜。
遠處的城牆下,幾個孩童正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畫裡有個舉劍的人影,身邊圍著好多小不點,頭頂上飄著朵大大的花——大概是他們想象中林霄年輕時的模樣。阿木走過去,蹲下身幫他們添了幾筆,給人影的劍上畫了串糖包,惹得孩子們咯咯直笑。
林霄抿了口菊花酒,暖意從喉嚨一直淌到心裡。他想起很多年前那個血色祭壇的清晨,想起仙宮遺跡裡消散的星光,想起無數個平凡日子裡的炊煙、笛聲、孩子們的嬉鬨……原來所有驚心動魄的守護,最終都會沉澱成這樣的瞬間:花會開,酒會釀,孩子會長大,日子會帶著甜味,慢慢往前走。
阿禾提著滿籃野菊從坡上跑下來,花瓣沾了滿身,像個會移動的小花壇。他把最大的一朵插進祠堂的花瓶裡,又踮腳把糖包放在供桌上,對著畫像認真地說:“林爺爺,今天的花特彆香,糖包是芝麻餡的,您嘗嘗。”
畫像上父親的眉眼在花香裡愈發溫和,仿佛在說“好啊,你們也多吃點”。
風吹過滿樹紫花,吹過城牆下的笑聲,吹過歸墟的湖麵,帶著所有被時光溫柔包裹的瞬間,輕輕說:
就這樣,一直好下去吧。
是啊,一直好下去。
多年後,阿禾也長成了能獨當一麵的修士,老槐樹下的孩子換了一茬又一茬,卻總有人記得在祠堂畫像前放上新鮮的花和熱乎的糖包。
林霄的頭發全白了,卻依舊每天清晨坐在槐樹下,看孩子們練劍。雷影劍早已被鄭重地收入祠堂,與父親的畫像相對,玉玨的光在歲月裡沉澱得愈發溫潤,像在靜靜聽著一代又一代人的故事。
這年重陽節,江州城舉辦了場熱鬨的集會。阿木帶著年輕修士們表演劍術,招式裡既有當年林霄教的沉穩,又添了幾分屬於他們的靈動。阿禾則領著孩子們在老槐樹下講故事,講那個劈開劫雲的英雄,講那半塊埋在土裡的糖包,講所有關於守護與傳承的細碎溫暖。
“林爺爺,他們說您年輕時能讓劍開花?”最小的孩子仰著頭問,手裡攥著朵剛摘的紫槐花。
林霄笑著接過花,彆在孩子的衣襟上:“不是劍開花,是心裡的光,讓所有東西都變得好看了。”
遠處的天音閣傳來悠揚的笛曲,還是當年那支“守護”的調子,卻被新閣主吹得更加明快。老兵包子鋪前排起長隊,芝麻餡的糖包冒著熱氣,甜香漫過整個江州城,像在給每個日子都裹上了層蜜。
夕陽西下時,林霄慢慢走到祠堂,對著父親的畫像輕輕說:“您看,都好好的。”
畫像上的眉眼在暮色裡溫柔依舊,仿佛穿越了漫長時光,與他此刻的目光交彙。窗外的老槐樹沙沙作響,紫花落在窗台上,像無數個溫柔的句號,為這段跨越歲月的守護,畫上了最圓滿的注腳。
日子還在繼續,帶著糖包的甜,帶著野菊的香,帶著老槐樹的蔭蔽,帶著一代又一代人心裡的光,慢慢往前走。
一直,一直這樣好下去。
又過了許多年,老槐樹的枝乾需要幾個人才能合抱,春天開花時,遠遠望去像一團紫色的雲,連歸墟的水麵都映著淡淡的紫。祠堂裡的雷影劍依舊溫潤,玉玨的光與畫像上父親的目光相映,成了江州城最安靜的風景。
孩子們不再滿足於聽故事,開始纏著阿木和阿禾,要去看看仙宮遺跡的模樣。阿木便選了個晴好的日子,帶著他們沿著當年林霄走過的路出發。遺跡早已長滿了青草,琉璃瓦的碎片在陽光下閃著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這裡就是當年林爺爺斬斷魔核的地方。”阿木指著大殿中央的空地,那裡長出了叢叢紫花,和老槐樹下的一模一樣。孩子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撫摸花瓣,仿佛能觸到當年那道貫通天地的光柱。
回來時,每個孩子都摘了朵紫花,彆在衣襟上。他們說,要把仙宮的光,帶回江州城去。
林霄已經很少出門,大多時候坐在槐樹下的藤椅上,聽著遠處的笛音和孩子們的笑鬨。阿禾的孫子總愛趴在他膝頭,聽他講最老的故事——不是關於劈雲斬魔的傳奇,而是關於某個清晨,父親令牌上的刻痕,如何與孩子掌心的溫度重疊。
“太爺爺,光是什麼樣子的?”小家夥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
林霄望向天空,陽光穿過槐樹葉,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他想起父親的背影,想起阿木埋在樹下的糖包,想起無數個平凡日子裡的炊煙與燈火,輕聲說:“光是能讓人覺得,明天會更好的東西。”
風吹過滿樹繁花,紫花瓣簌簌落下,像一場溫柔的雨。落在藤椅上,落在孩子的發間,落在江州城的每個角落,像在說:
光一直都在,就像日子,會永遠這樣好下去。
是啊,永遠這樣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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