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暗流湧動：政變前夜的風暴
神降城郊外的豪華莊園，依舊被滿園盛放的奇花異草環繞。清晨的露珠還凝結在花瓣上，折射著淡淡的晨光，本該是寧靜愜意的時刻，卻被一聲刺耳的碎裂聲劃破了祥和。“砰！”一隻水晶玻璃杯被狠狠砸在漢白玉鋪就的石桌上，瞬間碎裂成無數片，淡紅色的葡萄酒液四濺，染紅了桌麵，也濺濕了桌布邊緣。周圍侍立的仆人們渾身一震，如同被驚雷劈中，紛紛低下頭，死死攥著衣角，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自己成為這位暴怒大臣遷怒的對象。
亭院內，攝政院的四位核心大臣圍坐在一起，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與前幾日慶功宴上的意氣風發相比，此刻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霾。石桌上的珍饈佳肴早已失了溫度，精致的銀質餐具被隨意擺放，無人問津。
“搞什麼刺殺？搞什麼刺殺！”漢斯?傑斯猛地從石椅上站起來，肥胖的身軀因憤怒而劇烈顫抖，紫色絲綢長袍下的贅肉晃動著，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漲得通紅，如同煮熟的蝦子，“情報是怎麼調查的？啊？區區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麼會這麼厲害？三名鬥士！我們派出了三名經驗豐富的鬥士，竟然全軍覆沒！”
他的咆哮聲如同驚雷，在亭院內回蕩，震得周圍的樹葉簌簌掉落。他一邊怒吼，一邊煩躁地在亭院內踱步，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響。想起黑風嶺傳來的噩耗，想起那三名鬥士的慘死，想起華倫特那恐怖的“凝氣成劍”，他心中的憤怒與不甘就如同火山般噴發，無法平息。
“還有格林那個老家夥！”漢斯猛地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其他三人怒吼，拳頭緊緊攥起，指節泛白，“他身邊連個像樣的鬥士都沒有，我當初為什麼不多派兩個人？為什麼？！”他懊惱地捶了一下石桌，震得桌上的酒杯微微晃動，“如果多派兩個人，他早就死了！也不會讓我們現在陷入這種被動的局麵！”
他的怒火如同燎原之火，越燒越旺，聲音越來越高，仿佛要將整個莊園的屋頂掀翻。周圍的仆人們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避開這場可怕的風暴。
漢斯發泄了許久，直到嗓子有些沙啞，才稍稍平複了一些，大口喘著粗氣，癱坐在石椅上。
這時，法爾?羅內爾才幽幽開口。他端坐在石椅上，深藍色的禮服襯得他麵色陰沉，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冰冷地看著漢斯，語氣中帶著壓抑已久的不滿：“刺殺華倫特，是我們共同商議後的決定，不是某一個人的主意。”他頓了頓，語氣逐漸加重，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我們主觀上確實低估了他的實力，但行動上已經派出了三位頂尖鬥士，這已經是我們能拿出的最大誠意。根據逃回來的俘虜供述，他們顯然早就猜到了我們的刺殺行動，提前布置了埋伏——這不是情報的問題，是對方早有準備！”
“另外……”羅內爾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與憤怒，“誰讓你自作主張去刺殺格林伯爵的？事先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還有，你以為鬥士是紅燈區站街的婊子嗎？滿街都是？”
他的眼神如同利刃，死死盯著漢斯，“我們手裡的頂尖鬥士就那麼幾個，每一個都來之不易！你一聲不吭就派去刺殺格林，結果呢？不僅沒成功，還暴露了我們的意圖！現在皇室那邊肯定已經有所警覺，你滿意了？”
麵對羅內爾的怒火，漢斯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理虧，隻能悻悻地撇撇嘴，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他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衝動了，擅自行動不僅沒達成目的，還打亂了整體計劃。
見到漢斯終於安靜下來，羅內爾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最後，我再確認一遍——現在的格林伯爵是中年人，你沒有搞錯刺殺目標吧？彆到時候殺錯了人，鬨出讓人笑掉大牙的笑話！”
“你……”漢斯被噎得說不出話，臉頰一陣紅一陣白，最終隻能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好了，先生們。”看到兩人又要吵起來，尤辛?法洛克趕緊插話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帶著一絲疲憊，也透著幾分圓滑，“現在不是我們內訌的時候。刺殺失敗已成定局，再爭論誰對誰錯也沒有意義，不如想想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此之前，我不得不提醒大家。”魯伯斯將軍放下手中的酒杯，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來，他環顧一圈，語氣沉重而堅定，“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砸在每個人的心頭。亭院內瞬間陷入死寂，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格外清晰。是啊，從他們決定用刺殺這種極端手段解決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你能以此手段解決彆人，彆人自然也能以此手段反噬你。既然已經突破了權力鬥爭的底線，就彆怪對方掀桌子。刺殺華倫特和格林失敗，皇室和華倫特那邊必然已經察覺了他們的陰謀，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很可能就是致命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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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持續了許久，氣氛壓抑到了極點，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這次，打破沉默的不是最極端、最沒腦子的漢斯，反而是一向圓滑的外事大臣羅內爾。
“你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羅內爾抬起頭，眼神中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如果現在他們要對我們展開刺殺，我們根本防不住。除非我們放棄手上的權力，永遠躲在自己家裡，惶惶不可終日地度過餘生——但這可能嗎？”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多少努力？放棄權力，就等於放棄一切，最終還是會被皇室和華倫特慢慢清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漢斯咽了口唾沫，喉嚨滾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慌亂，有些艱難地開口：“羅……羅內爾，你是想……發動政變？現在就發動，是不是太倉促了？我們的私軍還沒完全訓練好，魔道武器也還沒裝備齊全，要不要準備再充分點？”
“你怕了？”羅內爾危險的目光緊緊盯著漢斯，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平時喊得最凶、最積極要除掉華倫特的不是你嗎？擅自派鬥士刺殺格林伯爵的不是你嗎？現在我們沒有退路了，你反而開始怕了？”
被羅內爾咬牙切齒地盯著，漢斯的臉頰一陣發燙，硬著頭皮道：“怎……怎麼可能？我隻是覺得現在還沒準備好，貿然發動政變，風險太大了！”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羅內爾猛地一拍石桌，眼神如刀，“華倫特的軍隊訓練一日千裡，皇室也在暗中調動力量。再等下去，我們隻會越來越被動，到時候彆說政變，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個問題！”
外交事務上的職務讓羅內爾養成了圓滑的處事風格，但他更明白，真正的外交是建立在絕對武力基礎上的。沒有力量的保證，一切談判和手段都是空談。當退無可退的時候，就要有不惜一切代價、毀滅一切的勇氣。
漢斯看著羅內爾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法洛克和魯伯斯凝重的神色，心中的猶豫漸漸被決絕取代。他索性豁出去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那就乾了！不就是政變嗎？我們四家的私軍加起來有一千五百人，還有裝備了魔道武器的新部隊，難道還怕了皇室那點禁衛軍？”
魯伯斯將軍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冷硬的笑容：“我同意發動政變。我的人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一聲令下，就能立刻集結。”
法洛克推了推眼鏡，眼神中閃過一絲算計：“既然決定了，就要做到萬無一失。我們需要製定周密的計劃，確保一擊必中，不能給皇室任何反撲的機會。”
四位大臣達成共識後，行動迅速展開。莊園內的電報機開始不停運轉，一道道密令被發往各地——伯爵家族的私軍開始秘密集結，武器庫中的魔道武器被批量運往指定地點，物資、糧草也在連夜調配。幾個伯爵家族全力運轉起來，爆發出的能量不容小覷。
神降城的皇宮內，皇室很快就察覺到了攝政院的異動。城防軍的探子發現，攝政院幾位大臣的私軍正在頻繁調動，大量的魔道武器和糧草被秘密運送，顯然是在準備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西卡琉司女皇沒有立刻采取強硬措施，隻是象征性地派出使者，向攝政院提出質詢。攝政院的大臣們則以“防範魔獸襲擊”“加強領地防禦”為由，敷衍了事。
在這虛與委蛇的交涉中，皇室也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西卡琉司女皇秘密下令，調動神降城的城防軍，加強皇宮和核心區域的守衛；同時，派出密使前往帝國各地，通知忠於皇室的貴族和將領，做好支援帝都的準備。
雙方都心照不宣地做著各自的準備，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仿佛隨時都會引爆。隻是讓攝政院的幾位大臣感到意外的是，他們預想中的報複性刺殺並沒有發生。華倫特和皇室那邊，除了加強防禦，沒有任何主動出擊的跡象，這讓他們既感到疑惑，又隱隱鬆了口氣。
……
皇宮的書房內，光線柔和而靜謐。書房的牆壁上掛著帝國的疆域圖，書桌上堆放著厚厚的奏折和情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西卡琉司女皇穿著一身淡金色的常服，坐在書桌後，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她麵前站著兩人，正是格林伯爵和華倫特。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西卡琉司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聲音柔和，“最近事務繁雜，耽誤了一些時間。”
最近，格林伯爵和華倫特來皇宮會見西卡琉司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次都是為了攝政院的異動，氣氛一次比一次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