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夢的右耳突然聽不見人話了——隻能聽懂貓叫狗吠。
“報應啊!”貓靈幸災樂禍打滾,“讓你強闖本喵識海!”
追蹤流浪貓離奇失蹤案,夜探城中村發現“剝皮客棧”:
門梁懸空倒掛剝皮刀,籠裡擠滿待宰貓狗,櫃台算盤珠子竟是風乾貓眼!
為救籠中懷孕母貓,藍夢咬牙拍出全部積蓄:“老板,買它下鍋!”
貓靈炸毛撲向剝皮刀瞬間,體內黯淡星塵轟然點亮——
刀疤老板供桌上的邪神像突然裂開:“功德錢……燙手……”
藍夢是被一陣震耳欲聾的“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給硬生生吼醒的。
那聲音洪亮、急促、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權威感,簡直像有個小型擴音器直接懟在她耳膜上瘋狂輸出。她煩躁地把腦袋往枕頭深處埋了埋,扯過被子死死捂住耳朵。
沒用。
那聲音穿透力極強,還帶著一種奇異的、隻有她能清晰分辨的豐富層次和情緒。
“汪!快起來!太陽曬屁股了愚蠢的兩腳獸!)”
“汪!汪汪!外麵有可疑分子!一隻胖麻雀在偷窺我的領地!)”
“嗚……汪……好餓……昨晚的狗糧碗好像被舔得不夠乾淨……委屈……)”
藍夢猛地坐起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眼神迷茫中帶著崩潰。這大清早的,樓下張大爺家的那隻話癆京巴“旺財”,又開始了它日複一日的晨間廣播?可今天這聲音……怎麼跟裝了高保真環繞立體聲似的,直接在她腦子裡開演唱會?
她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試圖把這魔音灌腦甩出去。目光下意識地掃向床頭櫃。
那裡,一枚溫潤的白水晶吊墜靜靜地躺著。水晶內部,一縷比頭發絲還細、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綠色光霧,正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微弱的方式緩緩流轉,像一條沉睡的小溪。
是貓靈。
自打上次為了撈這個作死舔毒香腸的蠢貨,藍夢強行闖入它瀕臨崩潰的識海,精神力嚴重透支,自己也差點搭進去半條命之後,這隻“貓大爺”就徹底蔫兒了。好不容易才重新凝聚起來的魂體,脆弱得像剛吹出來的肥皂泡,縮在水晶裡睡得昏天黑地,怎麼戳都沒反應。
藍夢揉了揉依舊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昨晚強行施展通靈術的後遺症還在,腦子裡像塞了一團浸水的棉花。她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打算去衝杯速溶咖啡強行開機。
路過客廳那麵掛在牆上的、邊緣有點鏽跡的舊圓鏡時,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
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眼底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活像被吸乾了精氣。但讓她動作猛地僵住的,不是這糟糕的氣色,而是她的右耳。
準確地說,是右耳的耳垂下方,靠近脖頸的位置。
那裡,不知何時,悄然浮現出一個極其微小的印記。顏色是詭異的暗紅色,形狀……像半個扭曲的梅花爪印?又有點像被什麼微小的、帶著倒刺的東西狠狠刮擦過留下的陳舊疤痕。印記的邊緣模糊不清,帶著一種不祥的、仿佛滲入皮肉深處的暗沉感。
藍夢的心猛地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個印記。
指尖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如同微弱電流竄過的酥麻感,還帶著一點……難以形容的、屬於貓科動物的粗糙觸感?
就在這時——
“吱呀——”
客廳通往陽台的老舊推拉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隻油光水滑、體型壯碩的狸花貓,邁著六親不認的貓步,旁若無人地溜達了進來。它徑直走到藍夢腳邊,用那顆毛茸茸的大腦袋,毫不客氣地、帶著點不耐煩地蹭了蹭她的小腿肚子。
“喵嗷——喂!兩腳獸,發什麼呆?朕的早膳呢?昨兒那小魚乾味道還行,今天翻倍!)”
清晰無比!
每一個音節,每一個帶著命令式上揚的尾音,甚至那“朕”的自稱裡透出的理所當然的傲慢,都如同自帶翻譯字幕般,直接灌進了藍夢的腦子!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出這隻狸花貓對昨天小魚乾味道的勉強認可和對今天加量的強烈要求!
藍夢整個人都石化了。
她僵硬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看向腳邊這隻一臉“還不快去準備禦膳”表情的胖狸花。
“你……剛才……說話了?”藍夢的聲音乾澀發緊,帶著濃重的自我懷疑。
胖狸花貓動作一頓,抬起圓溜溜的琥珀色貓眼,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睥睨著她:“喵?這人類怕不是睡傻了?大清早說什麼胡話?朕餓了!趕緊的!)”
聲音再次清晰無誤地在她腦中響起!
不是幻覺!
藍夢猛地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右耳。刹那間,胖狸花那充滿抱怨的“喵喵”聲,連同樓下旺財那滔滔不絕的“汪汪”廣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世界清靜了!
她鬆開手。
“喵嗷嗷!磨蹭什麼!朕的耐心是有限的!餓壞了朕的龍體你擔待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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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胖麻雀飛走了!無聊!開飯開飯開飯!)”
噪音轟炸瞬間回歸!
藍夢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終於明白了那個詭異印記是什麼——通靈契約反噬!而且是極其坑爹的單向動物語言通感!她的人類語言接收功能,在右耳這裡,似乎被那個印記給強行“屏蔽”或者“扭曲”了,取而代之的,是強行灌入的各種貓言狗語!
“報應啊!哈哈哈哈!活該!”
一個極其微弱、卻充滿了幸災樂禍、幾乎要笑岔氣的意念波動,如同微弱的電流,顫巍巍地從床頭櫃的水晶吊墜裡傳了出來。
藍夢猛地扭頭,殺氣騰騰地瞪向那枚白水晶。
隻見水晶裡那縷淡綠色的光霧,此刻極其不穩定的劇烈波動著,勾勒出一個模糊到極點、隻有巴掌大小的小貓崽輪廓。那光霧小貓崽正抱著自己同樣虛幻的“肚子”,在狹小的水晶空間裡瘋狂打滾,笑得“魂體”都在顫抖。
“喵哈哈……讓你強闖本喵至尊識海!讓你不顧警告撈貓!遭報應了吧?聽不懂人話了吧?隻能跟阿貓阿狗嘮嗑了吧?哈哈哈哈!笑死喵了!天道好輪回啊!)”貓靈那虛弱卻欠揍無比的意念,斷斷續續、帶著破音般的效果,清晰地傳遞到藍夢的意識裡。
藍夢的拳頭瞬間硬了!她一個箭步衝到床頭櫃前,兩根手指捏起那枚水晶吊墜,湊到眼前,眼神凶狠得能殺人:“閉嘴!你這隻作死舔毒香腸差點魂飛魄散的蠢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馬桶裡衝進化糞池,讓你提前體驗下輩子?!”
水晶裡打滾的光霧小貓崽動作一僵,似乎被“化糞池”三個字震懾住了。它極其艱難地、帶著點色厲內荏地,在水晶裡凝聚出一個小得可憐的“炸毛”姿態,意念傳遞出來都帶著顫音:“喵……喵嗚!你敢!本喵……本喵可是要重生成人的!化糞池……有辱斯喵!)”
“哼!”藍夢冷哼一聲,把水晶吊墜往自己脖子上一掛,冰涼的觸感貼著皮膚。她懶得再跟這個自身難保還嘴欠的貓崽子計較,當務之急是解決這該死的“動物語言專線”問題,不然她遲早被吵瘋或者被當成精神病抓走。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走到窗邊,想透口氣。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樓下小區花園。
清晨的陽光還算溫和,幾個老頭老太太在打太極。但藍夢的視線卻被花園角落的灌木叢吸引了。那裡,一隻瘦骨嶙峋的三花母貓,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時不時朝著某個方向發出淒厲悠長的叫聲。
“喵——嗚——!喵——嗚——!崽崽!我的崽崽!你在哪兒啊!)”
那叫聲充滿了焦慮、絕望和一種撕心裂肺的呼喚,清晰地傳入藍夢的“專線”耳朵裡。緊接著,又有幾隻平時常在小區出沒的流浪貓從不同的角落鑽了出來,它們湊到三花母貓身邊,互相蹭著,低低地交流著。
“喵?又不見了?)”
“喵嗚……是啊,昨晚還在牆根下擠著睡覺的小橘子……天亮就不見了……)”
“喵嗷!還有東邊那個總愛翻垃圾桶的小黑!)”
“喵……最近……好幾個夥伴……都悄沒聲地……沒了……)”
流浪貓們的聲音低沉而惶恐,傳遞著一種無聲蔓延的恐懼。藍夢的心沉了下去。流浪貓失蹤?不是一隻兩隻?聯想到前幾天接連發生的毒殺事件……難道那個投毒的保安隊長王大發還沒收手?或者……有更糟糕的情況?
她立刻掏出手機,點開小區的業主群。果然,裡麵已經被各種消息刷屏了。
【7棟張阿姨】:“大家注意啊!我家養的狸花貓‘大橘’昨晚沒回來!平時到點就蹲門口等的!急死我了!”
【3棟寶媽】:“我們家散養在樓頂的獅子貓‘雪球’也不見了!都兩天了!樓頂找遍了沒有!”
【物業小李】:“全體成員各位業主,近期接到多起寵物貓走失報告,也有業主反映流浪貓數量明顯減少。請大家關好門窗,照看好自家寵物。物業已加強夜間巡邏,並調取監控,但目前尚未發現異常線索。如有發現可疑情況,請及時聯係保安亭!”
【愛吃魚的貓】:“何止是減少!我天天喂的那七八隻流浪貓,這幾天就剩兩三隻膽小的還在了!其他的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太邪門了!”
群裡的消息一條條滾動,恐慌和擔憂的情緒在字裡行間彌漫。藍夢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手機屏幕。監控沒線索?集體失蹤?這絕非偶然。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胸前的白水晶,裡麵那團小小的綠色光霧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不安地微微波動了一下。
“喵……不對勁……)”一個極其微弱的意念傳來,帶著貓靈少有的凝重,“喵嗚……空氣裡……有股……很淡很淡的……‘籠子’的味道……還有……‘鐵鏽’……和……‘恐懼’……)”
籠子?鐵鏽?恐懼?
藍夢的神經瞬間繃緊。貓靈雖然虛弱,但它對某些特定氣息的感知能力依舊遠超常人,尤其是與“囚禁”、“血腥”、“負麵情緒”相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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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失蹤的貓……異常的集體消失……監控找不到……貓靈感知到的“籠子”、“鐵鏽”、“恐懼”氣息……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腦中飛速組合。
一個模糊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測浮上心頭——貓販子?還是……更黑暗的勾當?
她快速在業主群裡翻找,目光鎖定在一條不起眼的消息上:
【收舊家電老王】:“哎,說到貓不見,我昨晚去城中村那邊的‘老劉廢品站’拉舊冰箱,好像聽隔壁幾個打牌的嘀咕,說什麼‘老刀客棧’最近生意紅火,‘鮮貨’不斷……神神秘秘的,我也沒聽太清。”
老刀客棧?鮮貨?
藍夢的心猛地一跳。城中村……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彙聚之地,也是城市監控的薄弱地帶。廢品站隔壁……打牌的閒言碎語……“鮮貨”?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她有種強烈的直覺,小區裡那些失蹤的貓,它們的去向,恐怕就藏在那片迷宮般、光線昏暗的城中村深處!
夜色,如同打翻的濃稠墨汁,徹底吞沒了城市。白日裡喧囂的城中村,此刻顯露出它混亂而隱秘的肌理。狹窄的巷道如同怪獸的腸道,兩側是密密麻麻、高低錯亂的自建樓房,窗戶裡透出昏黃或慘白的光,映照著牆上斑駁的塗鴉和層層疊疊、如同瘡疤般的小廣告。空氣中彌漫著複雜的味道:劣質油煙、腐爛的菜葉、潮濕的黴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難以形容的腥臊氣。
藍夢裹緊了一件不起眼的深色外套,像個晚歸的租客,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迷宮般的巷道裡。胸前的白水晶吊墜貼著皮膚,傳來一絲微弱卻持續的涼意,裡麵那團小小的綠色光霧似乎也感知到了環境的壓抑,不安地輕輕律動著。
她按照手機地圖上模糊的定位和白天打聽來的零星信息,朝著“老劉廢品站”的方向摸去。越往裡走,環境越顯破敗臟亂,頭頂是密密麻麻、如同蛛網般糾纏的雜亂電線,腳下的水泥路坑窪不平,積著黑乎乎的汙水。兩旁的門麵大多緊閉,卷簾門上鏽跡斑斑,隻有零星的發廊或小超市還亮著曖昧的粉紅色燈光。
“汪!汪汪汪!陌生人!有陌生人來了!味道怪怪的!)”
突然,一聲凶悍的狗吠從旁邊一條更窄的岔道陰影裡炸響!一隻拴著鐵鏈、體型壯碩的狼青犬猛地從黑暗裡撲出,帶起嘩啦啦的鐵鏈摩擦聲,它齜著森白的獠牙,涎水從嘴角滴落,凶狠地朝著藍夢的方向狂吠,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綠油油的光。
藍夢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得後退一步,心臟狂跳。她下意識地捂住右耳——果然,那凶狠的“汪汪”聲瞬間被翻譯成了清晰的字句:“汪!滾開!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再靠近咬死你!)”
她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目光掃過那條幽深的岔道。廢品站應該就在這附近了,這狗……像是在看守著什麼?
就在這時,水晶裡傳來貓靈極其微弱、帶著點嫌棄的意念波動:“喵……傻狗……吵死了……)”
藍夢心中一動。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無害,甚至帶著點被驚嚇到的無辜。她微微側過身,對著那隻依舊狂吠不止的狼青,用不高不低、但足夠清晰的聲音說道同時心裡瘋狂祈禱這該死的“通感”能雙向生效):“彆叫了……我不是壞人……我隻是……迷路了……想問問‘老劉廢品站’怎麼走?”
她的話音剛落,奇跡發生了。
那隻原本凶神惡煞、狂吠不止的狼青犬,猛地頓住了!它高高昂起的頭顱停在了半空,齜牙咧嘴的表情僵在臉上,那雙充滿警惕和凶狠的綠眼睛,此刻瞪得溜圓,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懵逼?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嗚……?你……你會說……狗話?)”狼青犬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困惑、帶著濃濃懷疑的低嗚,狂吠聲戛然而止,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鐵鏈輕微的晃動聲。它歪著大腦袋,上下打量著藍夢,眼神裡的凶狠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好奇和一絲……看稀有動物的驚奇?
藍夢心中狂喜!賭對了!這坑爹的印記,居然真能讓她“說”動物語!
她強壓住激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溫和無害,甚至還帶上了點委屈:“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能聽懂了……還被你嚇了一大跳。”她指了指狼青犬身後那條幽深的岔道,“那邊……是廢品站嗎?我好像走過頭了。”
狼青犬依舊歪著頭,警惕地盯著她,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嗚”聲,似乎在判斷她話語的真假。過了幾秒,它似乎覺得眼前這個能聽懂狗話、看起來也不像壞蛋主要是沒帶棍子或麻袋)的人類威脅不大。它甩了甩頭,衝著那條岔道深處,用鼻子努了努方向,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汪。那邊,走到頭,左拐,大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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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它不再看藍夢,而是懶洋洋地趴回了陰影裡,隻是眼睛還時不時瞟她一下,顯然還在消化“遇到一個會說狗話的人類”這個離奇事件。
藍夢鬆了口氣,道了聲“謝謝”,趕緊順著狼青犬指的方向快步走去。果然,走到岔道儘頭左拐,一扇鏽跡斑斑、半開著的巨大綠色鐵門出現在眼前,門上用紅漆歪歪扭扭地寫著“老劉廢品回收”。
廢品站裡堆滿了小山般的各種破爛,在昏暗的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繞過一堆舊冰箱和洗衣機,後麵隱約傳來搓麻將的嘩啦聲和男人們粗聲大氣的談笑。藍夢屏住呼吸,貼著堆積如山的廢紙殼,悄悄靠近聲音來源。
“……胡了!清一色!給錢給錢!”一個沙啞的聲音興奮地叫道。
“他娘的,老劉你今天手氣可以啊!”
“嘿嘿,還行還行。”那個沙啞的聲音,應該就是廢品站老板老劉,他壓低了一點聲音,帶著點神秘兮兮的腔調,“誒,我說哥幾個,知道為啥我這幾天手氣壯不?”
“為啥?撿著金元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