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夢接單“寵物殯葬”,發現客戶總在骨灰盒下偷埋古董銅哨。
貓靈嗅出哨聲能控屍犬:“喵!這孫子用狗骨灰養‘陰兵’盜墓!”
附體二哈拆家失敗,被吉娃娃追得滿院跑:“汪!狗爺饒命!自己人!”
雨夜蹲守亂葬崗,見盜墓賊吹哨喚醒土包下腐爛狗屍,藍夢反手播放廣場舞神曲《最炫民族風》。
屍犬集體蹦迪時,流浪狗“黑豹”叼炸藥包撞塌盜洞:“汪!替俺娘報仇!”
廢墟中,黑豹用鼻尖拱出三隻嗚咽狗崽:“姐…告訴它們…爹是英雄…”
城西,“往生緣”寵物殯葬服務店。門臉不大,裝修是詭異的“溫馨”風格——粉紫色的牆紙上印滿卡通貓爪狗爪,門口立著個穿旗袍的招財貓石膏像,笑得一臉僵硬。店裡循環播放著軟綿綿的佛經,空氣裡飄著濃得嗆人的廉價檀香味,混合著消毒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陳舊泥土氣息。
藍夢抱著個用舊報紙裹了好幾層的、沉甸甸的骨灰罐,站在櫃台前,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懷裡那團“報紙包”不安分地蠕動著,一個虛弱又充滿嫌棄的意念直衝她腦門:
“喵…嘔…這什麼破地兒?…香得能熏死鬼!…還有…這味兒…下麵埋了多少陳年老屍油啊?…小爺這高貴的星塵核心…吸一口都得折壽十年!…藍夢!你接單前能不能…喵…先問問小爺的鼻子?!”
意念斷斷續續,伴隨著滋滋的電流雜音。貓靈那點好不容易穩住的星塵核心,被汙濁裂痕纏繞著,在舊報紙的包裹下微弱地閃爍,像個接觸不良的劣質燈泡。自從上次在畫皮工坊強行爆發,它的狀態更差了,對負麵氣息敏感得如同炸毛的貓。
櫃台後麵,站著一個男人。五十歲上下,姓孫,名片上印著“孫德福,往生緣首席關懷師”。他個子不高,乾瘦,穿著件漿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扣子一絲不苟扣到最上麵一顆。臉上沒什麼肉,顴骨高聳,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兩簇燒了太久的油燈,看人時帶著一種黏糊糊的、仿佛能穿透皮囊的審視。嘴角永遠掛著一抹職業化的、弧度精準的悲憫微笑。
“藍小姐是吧?辛苦辛苦!”孫德福的聲音又乾又啞,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皮。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甲縫裡嵌著洗不淨的黑泥。“這就是…‘旺財’?”他目光落在藍夢懷裡的“報紙包”上,那黏糊糊的眼神裡似乎閃過一絲…貪婪?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嗯,孫老板,按電話裡說的,定製梨花木骨灰盒,要刻‘愛犬旺財’。”藍夢把“報紙包”——裡麵其實是她家樓下王大爺那隻壽終正寢的老京巴狗的骨灰——放在櫃台上,不動聲色地拉開一點距離。這孫老板身上的“味兒”,讓她精神力都感到一陣滯澀的寒意。
“好嘞!放心,交給我老孫,保證讓‘旺財’走得體體麵麵!”孫德福搓著手,臉上悲憫的笑容加深,動作卻麻利得很。他轉身從後麵貨架上取出一個刷著劣質清漆、刻著粗糙花紋的梨花木小盒子,打開蓋子。
就在他伸手去拿櫃台上的“報紙包”時,藍夢敏銳地捕捉到,他那隻枯瘦的右手,極其隱蔽地、快如閃電般往櫃台下麵一個半開的抽屜裡探了一下!
動作幅度極小,時機掐得極準,若非藍夢精神力高度集中,幾乎無法察覺。
孫德福的手縮回來時,指間似乎夾著一個小小的、黑乎乎的東西。他借著將“報紙包”放入骨灰盒的動作掩護,手腕極其靈巧地一翻——那個小黑點,悄無聲息地被他墊在了骨灰盒的底部角落!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超過兩秒。
“好了,藍小姐,三天後來取,保證讓您滿意。”孫德福蓋上盒蓋,臉上笑容依舊悲憫,遞過一張收據。
藍夢接過收據,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那個抽屜。抽屜縫隙裡,她似乎瞥見一抹冰冷的金屬反光,還有…幾根細小的、灰白色的…像是某種動物腿骨的碎片?
“喵嗷!”懷裡的意念瞬間炸毛,“那盒子底下!有東西!一股子…剛從墳裡刨出來的土腥味兒!還混著…混著狗魂兒被強行拘著的怨氣!又冷又腥!嘔…這老幫菜…絕對有鬼!”
藍夢不動聲色地點頭,付了定金,抱著“旺財”的“骨灰”離開了這間令人窒息的殯葬店。
一出店門,她立刻拐進旁邊一條堆滿垃圾桶的小巷。精神力凝聚,指尖泛起微不可查的白光,隔空對著那梨花木骨灰盒底部角落輕輕一點。
“嗒。”
一聲輕響。一個比小拇指指甲蓋還小的東西,從盒底角落的縫隙裡掉了出來,落在滿是油汙的地麵上。
那是一個…極其古舊的銅哨。
造型奇特,像個微縮的號角,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墨綠色的銅鏽,幾乎看不清原本的紋路。哨身纏繞著一圈圈細密的、暗紅色的紋路,像是乾涸的血絲沁入了金屬深處。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地下陰土的濕冷黴味、動物屍體的腐朽氣息、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森怨念,從這小小的銅哨上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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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了個咪的!”貓靈的意念帶著驚悚,“這…這是‘陰犬哨’!用被虐殺、怨氣衝天的狗魂骨灰混合古墓裡的‘屍銅’煉的邪門玩意兒!吹出來的調兒…活狗聽了發狂,死狗聽了…詐屍!這老幫菜…喵的…他是在用客戶的狗骨灰…偷偷‘養’這哨子!怪不得那些骨灰盒底下…都一股子墳味兒!”
藍夢撿起那枚冰涼刺骨、仿佛帶著無數冤魂哀嚎的銅哨,眼神徹底冷了下來。這哪裡是寵物殯葬?分明是借屍養邪、禍害生靈的魔窟!
接下來的幾天,藍夢化身“送葬專業戶”,又“送”走了隔壁李嬸家走丟後被車撞死的“咪咪”一隻老狸花貓),以及對街水果店張老板那隻吃葡萄噎死的八哥鳥“話癆”鳥骨灰少得可憐)。每一次,她都“悲痛欲絕”地抱著骨灰罐來到“往生緣”,每一次,都“恰好”在孫德福故技重施時,用精神力乾擾或者提前“截胡”了那枚被偷埋的銅哨。
孫德福臉上的悲憫笑容越來越僵硬,那雙油燈似的眼睛看藍夢的次數越來越多,眼神裡的黏糊糊的審視漸漸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和…殺意。
終於,在“話癆”的骨灰盒交接時,藍夢“不小心”碰翻了櫃台上一個插著塑料菊花的劣質花瓶。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孫老板!”藍夢手忙腳亂地“幫忙”收拾,精神力卻如同無形的掃帚,精準地掃過孫德福還沒來得及關嚴的抽屜!
抽屜裡,赫然躺著七八枚和她截胡的一模一樣的、散發著濃重陰邪氣息的古舊銅哨!它們像一堆沉睡的毒蟲,靜靜地躺在幾根灰白的細小獸骨和一堆同樣散發著泥土腥氣的、破碎的陶瓷碎片中間!
更讓藍夢心頭一跳的是,抽屜最深處,還壓著一張折疊起來的、邊緣磨損嚴重、用朱砂畫著詭異符文的——城郊亂葬崗的簡易地圖!地圖上一個位置,被用暗紅色的東西像是血?)重重圈了出來!
孫德福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刷了一層青灰色的牆灰。他猛地關上抽屜,力道大得震得櫃台嗡嗡響,乾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著藍夢,嘴角那抹悲憫的微笑徹底消失,眼神陰鷙得像淬了毒的冰錐。
“藍小姐…好奇心太重…可是會短命的。”他的聲音又乾又冷,如同毒蛇吐信。
藍夢抱起“話癆”的骨灰盒,露出一個比他剛才還假的“悲痛”表情:“孫老板說笑了,我就是…太心疼我家‘話癆’了。三天後我來取盒。”說完,轉身就走,脊背挺直,仿佛沒感受到身後那道幾乎要刺穿她的陰毒目光。
一出店門,貓靈虛弱的意念立刻在腦中尖叫:“喵了個大西瓜的!地圖!亂葬崗!圈的那個地方!小爺聞到了!衝天的大墓味兒!還有…好多…好多被拘著的狗魂怨氣!這老幫菜…他喵的用‘陰犬哨’控屍狗…盜墓啊!這業務跨度…夠野的啊!”
“盜墓?”藍夢眼神一凜。結合那銅哨的邪門和抽屜裡的古墓地圖,貓靈的推斷極有可能!這孫德福,白天是悲天憫人的寵物殯葬師,晚上怕不是個驅使屍狗挖墳掘墓的邪修!
“得跟!”藍夢斬釘截鐵,“不能讓他再禍害那些狗魂!”
“跟?小爺現在這狀態…吹口氣都能把自己吹散了…”貓靈的聲音透著股絕望的虛弱,“上次附體哈士奇…差點把小爺最後這點星塵都榨乾了…這次…總不能附體那八哥鳥的骨灰吧?撲棱都撲棱不起來…”
藍夢腳步一頓,目光掃過巷子口。那裡,一個穿著花棉襖、燙著爆炸頭的大媽正唾沫橫飛地打電話,腳邊拴著條狗。
那狗…體型堪稱袖珍,一身蓬鬆雪白的長毛,烏溜溜的大眼睛,粉紅色的小舌頭,長得跟個毛絨玩具成精似的。此刻正努力地、奶凶奶凶地對著路過的一隻蒼蠅“汪汪”叫著,聲音又尖又細,毫無威懾力。
——一隻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吉娃娃。
藍夢眼睛一亮。
貓靈在懷裡瞬間炸毛:“喵嗷?!藍夢!你想乾嘛?!小爺警告你!士可殺不可辱!小爺我堂堂靈貓!附體過二哈!懟過畫皮變態!你…你讓我去上那團毛線球的身?!小爺寧死不屈!喵——!!!”
“由不得你!”藍夢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精神力瞬間發動!懷裡的“報紙包”被強行撕開一個口子,那點微弱、布滿裂痕、瘋狂閃爍著表示抗議的橘色星塵核心,被她用精神力包裹著,如同發射一枚微型導彈,精準無比地射向那隻正對著蒼蠅齜牙的吉娃娃腦門!
“汪嗚?”吉娃娃茫然地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那點微光飛來。
下一秒——
“汪——嗷嗚!!!”
一聲驚天動地、完全不同於吉娃娃平時奶凶尖叫的、混雜著貓靈尖嘯和狗子本能的、極度驚恐變調的咆哮,猛地炸響!
隻見那隻原本蹲著的吉娃娃,如同被高壓電擊中,渾身雪白的長毛瞬間根根倒豎!四隻小短腿猛地一蹬地麵,整個狗像一顆被憤怒發射的白色毛線團炮彈,原地彈射起半米高!拴著它的狗繩被它這突如其來的怪力繃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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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娃娃”落地,動作僵硬得像個提線木偶!它烏溜溜的大眼睛此刻燃燒著兩團極其憋屈、羞憤欲死的橘色火焰物理發光!),死死瞪著藍夢的方向!狗嘴裡發出低沉的、如同破鑼般的“嗚嗚”聲,口水不受控製地順著咧開的小嘴往下淌。
“藍——夢——!小爺跟你沒完——!!!”貓靈附體的意念帶著滔天的悲憤在藍夢腦中炸開!
“閉嘴!目標出現!跟上!”藍夢低喝一聲,眼神示意巷子口——孫德福那乾瘦的身影,正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旅行包,鬼鬼祟祟地閃出“往生緣”後門,迅速沒入黃昏的陰影裡。
“汪…嗚…”“吉娃娃”發出一聲悲憤欲絕的嗚咽,四隻小短腿極其不協調地、同手同腳地、像個喝醉了的毛絨玩具般,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跑起來屁股一扭一扭,速度居然…還不慢?隻是那姿勢,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滑稽。
夜色如墨,濃得化不開。城西亂葬崗,荒草長得比人還高,在嗚咽的夜風中起伏,如同無數扭曲舞動的鬼影。殘破的墓碑東倒西歪,半埋在泥土裡,像一張張咧開的、無聲嘲笑的黑洞洞的嘴。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濕土味、腐爛植物的氣息,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死寂。
藍夢和那隻“橘眼吉娃娃”,像兩道融入夜色的幽影,趴在一個長滿荊棘的土坡後麵。雨水冰冷地砸在臉上,順著脖頸流進衣服裡,帶來刺骨的寒意。腳下的泥地又濕又滑,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氣。
土坡下方不遠處,就是地圖上被紅圈標記的位置。那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但周圍散落的、明顯帶著人工雕琢痕跡的巨大青石條,無聲地訴說著下麵埋藏的不凡。
孫德福那乾瘦的身影就站在土包前。他脫掉了那件假慈悲的中山裝,換上了一身緊身的黑色夜行衣,更顯得形銷骨立。雨水打濕了他花白的頭發,一縷縷貼在額前。他臉上再沒有一絲悲憫,隻剩下一種狂熱到扭曲的興奮,油燈似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放光。
他放下沉重的旅行包,拉開拉鏈。裡麵赫然是幾把造型奇特的折疊鏟、幾捆粗壯的繩索、還有…一個用黑布包裹的長條狀物體。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黑布包裹,層層揭開。
月光慘白,穿透厚重的雨幕,勉強照亮了他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支…比之前在骨灰盒下發現的銅哨大了數倍的“號角”。
通體漆黑,非金非木,材質詭異,像是某種巨獸的角被染成了墨色。角身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紅色紋路,紋路深處似乎有粘稠的液體在緩慢流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角口位置,鑲嵌著一圈細小的、慘白尖銳的…像是某種小型食肉動物的牙齒!
“陰犬號角…”藍夢身邊,“吉娃娃”喉嚨裡發出貓靈壓抑著極度厭惡的電子低吼,“喵了個邪門的…用百年狗王頭骨混合‘屍怨銅’…再嵌上被虐殺幼犬的乳牙…這玩意兒吹出來的…不是調兒…是催命符!能喚醒地底下…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狗僵!”
隻見孫德福雙手捧起那支漆黑的號角,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癲狂的虔誠。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乾癟的胸膛高高鼓起,然後,將號角湊到嘴邊——
“嗚——嗡————!!!”
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極其低沉、極其詭異的聲音猛地響起!那聲音仿佛不是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深處!像無數冤魂在深淵裡集體悲鳴,又像無數條惡犬在磨牙吮血!聲音穿透力極強,蓋過了風雨聲,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心臟都要停跳的陰森穿透力!
隨著這詭異的號角聲響起——
“噗…噗噗噗…”
土包周圍,那些鬆軟的、被雨水浸泡的泥地裡,突然鼓起了一個個小土包!緊接著,一隻隻…腐爛程度不一、形態猙獰恐怖的爪子,猛地破土而出!
有的隻剩下森森白骨,掛著零星的腐肉和筋腱;有的皮毛尚存,卻已爛得發黑發綠,蛆蟲在空洞的眼窩和裸露的牙床裡蠕動;有的體型巨大,骨架粗壯,依稀能看出藏獒或高加索的輪廓,腐爛的胸腔裡還殘留著斷裂的鐵鏈…它們掙紮著,扭動著,帶著泥土和腐液,從地下“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