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黎明暗河→第二層祭祀塚
*****的橙紅火光在暗河中撕開一道通路，高溫讓深墨綠色的河水蒸騰起白茫茫的水霧，半人長的魚衛被灼燒得發出尖銳嘶鳴，四處逃竄，尾鰭拍擊水麵激起層層水花。王剛雙手緊握噴射器扳機，手臂青筋暴起，額角的汗珠混合著水霧滑落：“林隊，正麵通道清出來了！水流被高溫逼退，魚衛暫時不敢靠近！”
我立刻揮手示意：“按預定分組過河！防爆盾手在前，醫療和設備組居中，阿水殿後搖鈴控場，腳踩河底凸起的礁石，千萬彆偏離火光範圍！”
隊員們迅速行動，兩名防爆盾手並肩在前，盾牌組成一道弧形防線，擋住兩側可能突襲的魚衛。我緊隨其後，探照燈的光柱掃過水下，河底布滿尖銳的碎石與生物殘骸，偶爾能看到魚衛的黑影在火光邊緣徘徊，一雙雙泛著幽光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讓人頭皮發麻。
“小心腳下！”陳曦突然提醒，她的探照燈照到一塊看似平整的礁石，表麵覆蓋著一層滑膩的墨綠色黏液，“這是巫蠱培育的菌膜，附著力極強，踩上去會打滑！”
話音剛落，一名負責搬運設備的隊員腳下一滑，半個身子跌入水中，“嘩啦”一聲，幾條潛伏在附近的魚衛立刻衝了過來，鋒利的牙齒咬在防化服上發出“哢嚓”的脆響。“救我！”隊員嘶吼著，雙手死死抓住礁石邊緣。王剛反應極快，調轉*****的噴頭，一道火光直射過去，魚衛被灼燒得四散奔逃，隊員趁機爬上岸，防化服的腿部已經被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膚雖未直接受傷，但黏液附著的地方泛起了紅色紅疹。
“李浩，快處理！”我喊道。李浩立刻上前，用消毒噴霧對著紅疹區域猛噴，又塗抹上特製解毒藥膏：“這菌膜裡含有巫蠱微生物的孢子，接觸皮膚會引發過敏式腐蝕，還好沒破防！”
眾人不敢耽擱，加快腳步蹚過暗河。對岸是一處平整的青石板石台，台麵上刻滿了扭曲纏繞的巫蠱符文，符文中央嵌著一個圓形凹槽，大小與阿水手中的銅鈴剛好契合。石台後方，是一扇巨大的石門，門上雕刻著完整的“水神祭祀圖”——畫麵中，巫師手持銅鈴站在血祭壇上，腳下踩著魚衛，周圍的族人正將活人、牲畜投入暗河，神情肅穆而詭異，祭壇下方刻著密密麻麻的水族水文。
“這就是第二層祭祀塚的入口。”阿水走到石門前，銅鈴在他手中微微發燙，鈴身的水文與石門上的符文產生共鳴，泛起淡淡的綠光，“符文的意思是‘祭則通，逆則亡’，必須按水族古祭的儀式開啟石門，否則會觸發藏在石縫裡的巫蠱機關。”
陳曦立刻用便攜雷達掃描石門區域：“林隊，石門內部有密集的金屬信號，還有大量活體生物的微弱反應，深度約3米，大概率是蠱蟲巢穴，機關觸發後會從石縫中噴湧而出。”
我讓隊員們圍成防禦圈，示意阿水啟動儀式。他深吸一口氣，將銅鈴嵌入石台的圓形凹槽中，銅鈴與石材接觸的瞬間，發出“嗡”的一聲低沉共鳴，石台上的巫蠱符文瞬間亮起刺眼的綠光，與暗河通道的水文刻痕遙相呼應。
“按族中秘傳，要順時針轉動銅鈴三圈，再以血脈為引敲響三次。”阿水雙手握住銅鈴，緩緩轉動。第一圈轉動時，石門發出“嘎吱嘎吱”的沉重聲響，石縫中滲出黑色的黏液，散發著腐臭與草藥混合的怪異氣息；第二圈轉動，黏液滲出速度加快，順著符文的紋路流淌，在石台上彙聚成細小的溪流；第三圈剛結束，阿水猛地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銅鈴上，隨即提起銅鈴重重敲向凹槽——“當！當！當！”
三聲脆響過後，石門緩緩向內開啟，一股混雜著腐臭、血腥與草藥味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作嘔。門後是一間巨大的圓形祭祀殿，殿內穹頂垂下無數粗壯的石鐘乳，石鐘乳尖端懸掛著透明的水珠，水珠滴落時發出“滴答”聲，在空曠的殿內形成回聲。殿內擺放著數十個半人高的陶俑，陶俑的麵部都刻著巫蠱符文，雙眼空洞，嘴巴大張，像是在無聲地嘶吼，陶俑之間的地麵上，鋪著一層黑色的腐殖土，踩上去鬆軟下陷。
殿中央，矗立著一座直徑3米的圓形血祭壇，祭壇由暗紅色岩石砌成，表麵凹凸不平，像是凝固的血塊，祭壇周圍分布著8個石質祭器槽，槽內盛滿了墨綠色的粘稠液體，表麵漂浮著幾隻白色的蟲蛹，蟲蛹蠕動著，偶爾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麵黑色的蟲足。
“小心陶俑！”王剛突然大喊，他的探照燈照到一個陶俑的頸部，那裡竟有細微的蠕動，陶俑的領口處，幾隻黑色的小蟲正順著石縫往外爬，“這些不是普通陶俑，是蠱蟲的孵化容器！”
話音未落，最前排的幾個陶俑突然“哢嚓”一聲裂開，從裡麵爬出數十隻黑色的毒蟲——它們通體發亮，腹部有紅色的斑點，體型類似蜈蚣，但比普通蜈蚣粗壯三倍，爬行時留下銀色的黏液痕跡，正是阿水之前提到的“血斑蜈”。“是巫蠱培育的血斑蜈！”阿水臉色大變，搖動銅鈴的速度加快，“這種蠱蟲怕火和銅器，被咬中後毒素會順著血液擴散，半小時內就能讓人肌肉壞死！”
王剛立刻扣動*****扳機，火焰掃過地麵，血斑蜈被灼燒得發出“滋滋”的聲響，身體蜷縮成一團，化為黑色灰燼。但更多的陶俑開始裂開，毒蟲源源不斷地爬出來，甚至有幾隻朝著隊員們的腳踝撲去，速度快得驚人。
“陳曦，用雷達定位機關核心！”我抽出腰間的青銅匕首——這是之前在第一層墓室棺槨旁發現的，材質特殊，對巫蠱造物有克製作用，揮舞著斬斷一隻撲向我的血斑蜈。匕首接觸到毒蟲的瞬間，竟泛起微弱的藍光，毒蟲的屍體瞬間化為粉末。
“林隊，機關核心在血祭壇底下！”陳曦的雷達屏幕上，一個紅色的亮點在祭壇下方劇烈閃爍，“有金屬外殼包裹，內部有齒輪轉動的信號，應該是控製蠱蟲孵化的動力源！”
“李浩，掩護我！”王剛扛起液壓鉗，朝著血祭壇衝去。李浩手持*****在他身後開路，黑色的血斑蜈紛紛避讓，火焰掠過的地方，腐殖土被烤得焦黑，散發出更濃烈的臭味。王剛跳到血祭壇上，液壓鉗對準祭壇的岩石縫隙，狠狠剪了下去，“哢嚓”一聲，岩石裂開一道大口子，露出裡麵的金屬結構。
就在這時，血祭壇周圍的8個祭器槽突然沸騰起來，墨綠色的粘稠液體濺起飛沫，槽內的白色蟲蛹紛紛破裂，飛出幾隻巨大的飛蛾——它們翅膀展開約有半米寬，翅膀上布滿了紅色的花紋，撲扇時落下細小的白色粉末，散落在地麵上，瞬間將黑色腐殖土腐蝕出一個個小坑。“是蝕骨蛾！粉末有強腐蝕性，彆碰到皮膚和裝備！”阿水大喊著，將銅鈴拋向空中，銅鈴在空中旋轉，發出刺耳的高頻鈴聲，蝕骨蛾聽到鈴聲後，像是受到了強烈刺激，紛紛後退，不敢靠近祭壇區域。
我趁機衝上前，用青銅匕首撬開祭壇下方的金屬外殼，裡麵是一個複雜的齒輪傳動裝置，齒輪上纏繞著黑色的絲線，絲線上掛著數十隻蟲卵，齒輪轉動時，絲線摩擦產生微弱的電流，蟲卵表麵泛著淡淡的紅光，顯然正在孵化。“這是機關的動力源，毀掉它！”我揮刀斬斷絲線，又用匕首狠狠劈向齒輪，齒輪瞬間停止轉動，發出“哢嗒”的斷裂聲。
隨著齒輪停止，那些正在爬出陶俑的血斑蜈突然失去了活力，紛紛掉落在地，不再動彈；空中的蝕骨蛾也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墜落在地，翅膀快速枯萎。祭器槽內的墨綠色液體停止沸騰，表麵的蟲蛹也不再蠕動，祭祀殿內的詭異聲響瞬間消失，隻剩下隊員們粗重的呼吸聲。
李浩蹲在祭器槽旁，用取樣管抽取墨綠色液體，顯微鏡下的畫麵讓他臉色凝重：“這裡麵混合了多種毒蟲的毒液、蛟龍涎水和水生草藥，是培育巫蠱的核心基質，毒性極強，一旦接觸到傷口，會立刻腐蝕肌肉組織，深入骨髓。”
劉玥走到一座裂開的陶俑旁，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塊陶片，陶片內壁刻著細小的水文：“林隊，這些陶俑是按夜郎貴族的樣貌燒製的，內壁的水文記載，它們是‘蠱引容器’，用貴族的血肉喂養蠱蟲，讓蠱蟲認主，成為守護祭祀塚的死士。”
陳曦則走到祭祀殿的後側，發現了一扇通往深處的石門，石門上刻著“蛟龍潭路”四個水族水文：“林隊，這裡還有一條通道，雷達顯示連接著第三層貴族塚，通道全長約80米，中途有一處水蝕斷層，下方就是蛟龍潭，裡麵有強烈的大型生物活動信號，應該是傳說中的蛟龍！”
我看著地上的毒蟲屍體、開裂的陶俑和散發著腐臭的祭器槽，心裡清楚，這祭祀塚的危險遠未結束。阿水收起銅鈴，銅鈴上的光澤暗淡了不少，鈴身微微發燙：“剛才的儀式和驅散蠱蟲消耗了銅鈴的鎮水之力，接下來的機關，可能需要更強的觸發條件，而且我的血脈氣息已經暴露，會吸引更高級的巫蠱造物。”
就在這時，通訊器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雜音，之前留在暗河岸邊警戒的兩名隊員急促地喊道：“林隊！不好了！暗河的水位在快速上漲！河裡的魚衛又回來了，數量比之前多了好幾倍，還出現了體型更大的個體，正在衝擊我們的警戒點！”
我走到祭祀殿門口，探照燈的光柱射向暗河，果然看到暗河的水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墨綠色的河水泛著詭異的漣漪，隱約能看到無數黑影在水中遊動，其中幾條體型接近兩米的大魚衛，正用頭部撞擊岸邊的岩石，發出“咚咚”的巨響。
“不好，巫蠱機關被觸發後，改變了暗河的水脈平衡！”陳曦快速分析雷達數據，臉色越來越沉，“水位會在半小時內淹沒祭祀殿，而且上漲的河水會攜帶大量巫蠱微生物和蠱蟲卵，接觸後會引發群體性感染！”
李浩補充道：“祭器槽裡的墨綠色基質遇水會擴散，與河水混合後毒性會增強十倍，甚至能腐蝕我們的防化服！”
我握緊手中的青銅匕首，看著通往第三層貴族塚的石門，又回頭看了看正在快速上漲的暗河，果斷下令：“所有人整理裝備，五分鐘後出發！王剛帶兩名隊員斷後，用*****和炸藥阻擋魚衛，儘量拖延時間；陳曦負責探測通道內的機關和斷層；李浩備好急救藥品和解毒劑，隨時應對突發狀況；阿水用銅鈴壓製可能出現的巫蠱造物；劉玥負責記錄水文和文物數據，優先保護關鍵樣本！”
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檢查裝備、處理傷口、補充*****的燃料和炸藥。祭祀殿外，暗河的水位還在上漲，魚衛的撞擊聲越來越近，而石門之後，蛟龍潭的蛟龍和第三層貴族塚的未知危險正在等待著我們。
我看著身邊疲憊卻眼神堅定的隊員們，清點人數時心裡一沉——剛才的蠱蟲突襲中，一名隊員被血斑蜈咬傷小腿，毒素擴散過快，雖經全力搶救，但還是沒能保住，還有兩名隊員被蝕骨蛾的粉末灼傷，雖無生命危險，但行動受限。原本30人的隊伍，如今已折損至25人。
“林隊，準備就緒！”王剛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他的臉上沾滿了黑色的灰燼，左臂被陶俑碎片劃傷，簡單包紮後仍在滲血。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通往第三層的石門：“出發！目標，第三層貴族塚！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單獨行動，我們是考古敢死隊，活著才能揭開真相！”
石門後，是一條狹窄幽暗的通道，壁麵上布滿了水蝕孔洞，冰冷的水滴從孔洞中滴落，砸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探照燈的光柱照亮前方，我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一步步踏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我知道，接下來的路，隻會更危險，但為了揭開夜郎水神塚的秘密，為了那些已經犧牲的隊員，我們沒有退路，隻能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