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振飛見慕念辭絲毫沒有想責怪自己的意思,鬆口氣。
慕念辭出來的時候,剛好在門口遇上慕曉柏。
看見慕念辭時,他微微一愣,還是喊了聲:“姑奶奶。”
慕念辭點頭,回到自己房間。
與此同時。
慕曉柏一進房門,就把門甩得啪啪作響,語氣裡滿是不屑:“我就說她是裝的,網上查點信息就敢來慕家擺譜,真當所有人都傻?要不是爺爺莫名給她麵子,我早戳穿她那點小伎倆了。”
話裡話外,全是對慕念辭的鄙夷,半點沒把方才對方說中吳大海家事的事放在心上,隻當是投機取巧。
慕建國和餘湘回到房裡。
餘湘先壓低聲音抱怨:“什麼老爺子的姐姐,我看就是來騙錢的,今天剛進門就擺架子,還敢使喚老爺子去書房,也太沒規矩了。”
慕建國皺著眉點頭,附和道:“可不是嘛,說穿了就是查了點吳大海的事裝神弄鬼,真有本事,怎麼不說說咱們家的事?往後離她遠點,彆被她纏上騙了東西。”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滿是對慕念辭的看不起,認定她是來慕家混好處的騙子。
可老爺子偏偏認定她是自己的姐姐。
大房的許恬和慕建輝則沒那麼偏激,許恬一邊疊著剛收回來的衣服,一邊猶豫著開口:“說她全是裝的吧,方才看老爺子的反應,不像是裝的,老爺子這輩子沒怕過誰,怎麼見了她就怵了?”
慕建輝靠在床頭,手指敲了敲床沿,語氣含糊:“不好說。要是查資料,能說準吳大海兒子遭性命劫難?可要說她真有本事,又沒實打實的證據,看看再說。”
夫妻倆既沒像二房和慕曉柏那樣鄙夷,也沒全然相信,隻抱著“觀望”的態度,把這事當成一樁沒看透的疑事,不願輕易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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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念辭回到房間,洗漱一番後,脫下身上衣服後,看著鏡頭裡自己的身體,她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甚至隱約能覺察出她現在情緒十足的不對勁。
良久後,她冷笑一聲。
看來她靈魂沒在自己身體的這兩年,霸占她身體的孤魂野鬼究竟對她身體乾了什麼事。
隻見鏡子中,慕念辭自己身體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手臂上到處都是煙蒂燙出來的傷,結痂出來,形成難看的疤子。
慕念辭沉默不語地穿上睡衣。
玄師不能隨意摻和彆人的因果,但並不代表自己的因果不能摻和。
她倒是想看看,是誰敢隨意踐踏他人身體的道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但她可沒有父母。
夜色沉得像浸了墨,慕念辭平躺在床上,呼吸漸趨平穩,眼睫在眼下投出淺淡的陰影,褪去了白日裡的冷冽,倒顯出幾分難得的鬆弛。
可這份鬆弛沒維持多久,她眉心便驟然蹙起,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床單,指節泛出青白。
意識像是被拽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腳下是冰冷刺骨的深淵,四周飄著細碎的、泛著幽藍的衣服殘片,風裹著淒厲的哭嚎往耳朵裡鑽,刮得耳膜生疼。
她想抬手結印,手腕卻像被無形的鎖鏈捆著,靈力在體內翻湧,卻怎麼也衝不破桎梏,那是她能力未複的無力感,也是刻在骨血裡的噩夢。
“念辭,救我……”
熟悉的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帶著血沫的腥氣,慕念辭猛地抬頭,就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倒在血泊裡,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
看衣服碎片,應該是某個高中的衣服。
“是誰?”她開口,聲音啞得讓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黑氣驟然翻湧,凝聚成一張張扭曲的臉,湊到她眼前,冰冷的氣息噴在她皮膚上:“慕念辭,為什麼受欺辱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