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頂樓的是位女生,聽到聲音,她回頭一看,凍得青紫的臉上麵無表情,抿直的唇線在看見慕念辭的那刻,微微彎起。
不是微笑,一種很詭異的笑容,配上她麵無表情的臉,顯得越發驚悚。
她轉頭對慕念辭一笑後,既沒有回頭,也沒有收起笑容。
而是伸出一隻腿,懸在頂樓邊緣的風裡,褲腳被吹得獵獵作響。
那詭異的笑容還僵在臉上,眼底卻空得像結了冰的深潭,風卷著她的頭發糊住半張臉,露出的半隻眼睛裡,沒有恐懼,也沒有情緒。
慕念辭放輕腳步往前挪了半步,指尖已經觸到了口袋裡符紙。
就在這時,女生的胳膊突然晃了晃,懸在半空的腿猛然下墜,像是被風推了一把,身體猛地朝外側傾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慕念辭指尖的符紙突然發燙,她幾乎是憑著本能往前撲,指尖堪堪攥住女生的手腕。
那觸感卻不像活人的溫度,冰得像臘月裡凍硬的鐵塊,腕骨細得仿佛一捏就碎。
女生的身體還懸在半空,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卻沒散,反而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指尖冰涼地觸到慕念辭的手背。
女生臉上詭異的笑容越綻越大,嘴角都裂到耳後,語速慢得詭異,每個字都像從凍住的冰裡摳出來,帶著寒氣和滯澀感。
“你救不了她的,她必須死。”
慕念辭心裡一沉,才發現女生懸著的那隻腳底下,根本不是樓下的水泥地,而是替換成一片翻湧的黑霧。
而自己的手也被女生抓住,一點一點用力想要掙脫。
慕念辭因為抓得太用力,臉都憋得有些紅,她另一隻手慢慢伸向兜裡,摸來摸去,卻隻摸到三張符。
指尖攥著僅存的那三張符,慕念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符紙邊緣被汗浸濕,卻依舊燙得灼手。
這是張“破煞符”,需貼在邪祟附身之處才能起效。
也是顯邪符的兄弟。
可女生此刻正死死拽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已經快把她的手掌扣完了,那冰寒的觸感順著皮膚往骨髓裡鑽,像有無數細針在紮。
“放手!”慕念辭咬牙發力,想把女生往頂樓拉,可對方的身體卻像焊在了黑霧裡,紋絲不動,嘴角裂到耳後的笑容裡,突然泄出兩道聲音。
一道是女生原本的細弱,一道是分不出男女的嘶啞聲,疊在一起像生鏽的鋸子在拉木頭:“放手......我早就不想活了/晚了......她早就該死掉.....”
話音剛落,女生扣著慕念辭手的手突然用力,想用力向外扳。
慕念辭疼得倒抽口氣,卻依舊沒動,借著這股勁猛地往前湊,將發燙的符紙狠狠按在女生的眉心,口中還在念叨:“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敕此符,普掃不祥,降伏邪祟,化為吉祥,驅。”
符紙貼上的瞬間,女生的身體在空中劇烈抽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
幸好慕念辭抓得緊,不然女生身體在空中搖曳沒有一會就要掉下去了。
抽搐沒一會,女生就停了下來,軟噠噠的身體吊在半空中,黑發披在腦前,像極了恐怖電影中,上吊自殺的女鬼。
慕念辭把最後一張符施加在自己手上,稍微用點力就把女生提起來。
放在地麵上,慕念辭這才看見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叫衣服了,成布條條了,裸露在外的皮膚到處都是青紫。
和慕念辭一樣,都是被傷透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