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滬戰場，大夏指揮部。
昏暗的油燈在指揮部內搖曳，將總指揮張誌明的身影拉得老長。
他布滿老繭的手指死死攥著作戰地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報告！“副官踉蹌著衝進指揮部，軍帽歪斜，臉上滿是硝煙熏黑的痕跡，“前線...前線...“
張誌明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副官：“說！“
副官喉結滾動，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寶山城...失守了...“
“姚子青將軍所部...全員殉國...“
指揮部內瞬間死寂，隻有油燈燃燒的“劈啪“聲。
“繼續。”
張誌明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可不妙，寶山城地處關鍵要道，一旦失守……
“中部軍第88師傷亡過半，師長重傷；教導總隊三團幾乎打光，隻剩一個連的兵力...”
副官的聲音越來越低，手中的戰報顫抖得幾乎拿不穩：“粵軍、桂軍、魯軍、豫軍...所有增援部隊在途中均被敵軍空軍偷襲……”
“說數字！”
張誌明突然暴喝，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油燈險些翻倒。
副官渾身一顫，挺直腰板：“是！“
“截至今日淩晨，我軍累計陣亡...八萬七千六百四十三人，傷者不計其數...“
“敵軍戰列艦已推進至黃浦江口，空軍完全掌握製空權...“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指揮部頂棚的塵土簌簌落下。
張誌明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八萬...
八萬條鮮活的生命啊！
這些天，他親眼看著一車車年輕士兵開往前線，卻再也沒能回來...
“總指揮！“
副官壓低聲音，“剛接到川軍急電，說...說他們遇到一支神秘部隊...“
“神秘部隊？“張誌明猛地睜開眼。
“是！“副官遞上一份沾血的電報，“川軍稱，這支軍隊裝備精良，戰機前所未見，瞬間全殲了二十餘架敵機...“
“什麼？！這不可能！”
張誌明一把抓過電報，借著昏暗的燈光快速瀏覽，眉頭越皺越緊。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我大夏哪來這樣的空軍...”
“是大洋彼岸的援軍？也不對啊，總部沒有收到命令……”
“估計是川軍看錯了。”
他苦笑道，自己當過川軍獨立旅參謀長，自然很了解他們。
唉，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大夏國的情況，到底在期待什麼奇跡呢……
“警戒！警戒！”
“快趴下！！！”
突然，指揮部外傳來一陣騷動。
“司令！司令！”通訊兵跌跌撞撞衝進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外麵...外麵...”
“說清楚！“
通訊員急得滿頭大汗，臉上憋得通紅，最後才吐出幾個字：
“好像是我們的空軍！空軍來了！”
“什麼？！現在的空軍還能作戰？！”
張誌明猛地站起身，作戰地圖從指間滑落。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出指揮部，刺眼的陽光讓他下意識眯起眼睛——
外麵，所有人大口喘著粗氣，緊張的躲在防空洞中，每個人臉上都寫滿恐懼。
他們很清楚，大夏飛行員大部分已殉國，那麼這群奇異的飛機……
張誌明仰頭望著天空，瞳孔劇烈收縮。
那些戰機造型前所未見，銀灰色的機身泛著冷光，機翼下的紅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尤其是中間那兩架特大飛機！
如同一個龐然大物，天空都被遮擋了“一半”，肉眼下壓迫感極強！！
“這……“他的聲音哽在喉嚨裡，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軍裝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