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針定乾坤
“張教授說……老爺子可能熬不過今晚了！”
蘇老太太這句失態的驚呼，如同在滾油中潑入冷水，整個壽宴大廳瞬間炸開了鍋。喜慶祥和的氣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騷動和竊竊私語。
蘇明遠麵無人色，幾乎站立不穩。趙芳更是眼前一黑，全靠蘇天宏扶著才沒癱軟下去。蘇倩早已嚇得哭出聲來。蘇沐薇隻覺得渾身冰冷，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爺爺……那個從小最疼她的爺爺，真的要走了嗎？
主桌附近亂成一團，賓客們麵麵相覷，有人上前安慰，有人冷眼旁觀，更有人開始暗自盤算蘇家老爺子倒下後可能帶來的利益格局變化。
就在這片混亂與絕望之中，一個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聲音清晰地響起，穿透了嘈雜：
“讓我試試。”
所有人都是一怔，循聲望去。
隻見林凡不知何時已站起身，走到了主桌附近。他依舊穿著那身舊衣，在滿堂華服中顯得格格不入，但他的背脊挺直，眼神深邃而堅定，仿佛蘊含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趙芳第一個反應過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道，“林凡！你瘋了不成？！你還嫌不夠亂嗎？你想害死老爺子嗎？滾開！”
蘇天宏也怒目而視：“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張教授都束手無策，你能有什麼辦法？彆在這裡添亂！”
蘇明遠看著林凡，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被巨大的悲痛和慌亂淹沒，最終隻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蘇沐薇看著林凡，心臟狂跳。又是這樣！昨晚的場景再次重演！他到底要做什麼？是嫌蘇家還不夠丟人嗎？還是……他真的……不！不可能！連張教授那樣的專家都宣判了“死刑”，他一個連正經工作都沒有的人，能做什麼？
“林凡！”蘇沐薇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的憤怒，“你鬨夠了沒有！爺爺已經……你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地走嗎？”
林凡的目光落在蘇沐薇蒼白而悲痛的臉上，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複雜情緒，但他沒有退縮，語氣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現在送去醫院，確實來不及了。但若信我，還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憑你？”趙芳歇斯底裡地指著林凡，“你拿什麼救？拿你那幾根破針嗎？我告訴你，老爺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命！”
“閉嘴！”
一聲蒼老卻威嚴的斷喝響起，壓下了趙芳的尖叫。
眾人愕然看去，竟是韓春秋韓老！
韓老在韓清雅的攙扶下，麵色嚴肅地走上前。他先是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然後轉向慌亂的蘇家眾人，沉聲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吵吵嚷嚷！蘇老哥情況危急，有一線希望就不該放棄！”
他目光掃過蘇明遠和蘇老太太：“明遠，嫂子，我知道你們擔心。但這位林小友，”他指了指林凡，“絕非池中之物。剛才我與他一席談，他在醫道上的見解，連老夫都自愧弗如。既然他說有一線生機，何不讓他一試？難道你們真要眼睜睜看著蘇老哥……”
後麵的話韓老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韓老的話，分量極重！連他都如此推崇林凡，蘇家眾人頓時啞口無言，臉上滿是驚疑不定。
蘇老太太臉色變幻，看著氣息奄奄、被傭人扶靠在椅背上的老伴，又看看一臉篤定的韓老和神色平靜的林凡，最終，她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決絕的死馬當活馬醫，咬著牙，幾乎是擠出了兩個字：“……試試！”
“媽！”趙芳還想反對，被蘇老太太一個淩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林凡不再多言，快步走到蘇老爺子身邊。老爺子雙目緊閉，麵色灰白帶青，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林凡蹲下身，手指搭上老爺子的腕脈，凝神細察。片刻後，他眼神一凝，手腕一翻，那個古樸的針囊已然出現在他手中。
針囊展開，裡麵長短不一、閃爍著幽冷寒光的金針、銀針呈現在眾人麵前。
“裝神弄鬼……”蘇天宏低聲嘟囔，卻被韓清雅一個警告的眼神製止。韓清雅緊張地看著林凡，美眸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林凡屏息凝神，整個人的氣質在刹那間變得無比專注和沉凝。他出手如電！
第一針，細如牛毛的銀針，精準無比地刺入老爺子頭頂的百會穴！針入三分，輕撚慢提。
第二針，第三針，分彆刺向胸口膻中穴和腹部氣海穴！
三針落下，手法玄奧，針尾微微顫動，發出極輕微的嗡鳴。這正是他筆記中所載的“逆命三針”，用以強鎖人體即將消散的殘元生機！
緊接著，他動作不停，雙手齊出，又是六枚金針，分彆刺向老爺子四肢和背心的幾處大穴！或深或淺，或急或緩，手法變幻莫測，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後六針，則是為了疏通瘀滯閉塞的經脈，引導體內殘存的元氣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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