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新的序章
警笛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蘇家彆墅門外，打破了黎明前的死寂。
幾名神色嚴肅的警察走進客廳，在蘇明遠沉痛而又憤慨的陳述，以及林凡提供的鐵證麵前，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麵如死灰的蘇明成，沒有任何反抗，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在被押出客廳的那一刻，他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掃過蘇明遠、蘇沐薇，最後怨毒地定格在林凡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說“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但更多的是一種大勢已去的絕望。
沒有人替他求情。其他蘇家親屬早已被林凡展現出的雷霆手段和那些觸目驚心的證據嚇得魂飛魄散，此刻隻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減少存在感，生怕被牽連。蘇明月更是臉色慘白，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再不敢多看林凡一眼。
警車載著蘇明成遠去，紅藍閃爍的燈光消失在道路儘頭，也仿佛帶走了籠罩在蘇家上空多日的沉重陰霾。
客廳裡，剩下的人麵麵相覷，氣氛尷尬而凝滯。
林凡沒有再看那些人，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爸，媽，沐薇，折騰了一夜，都去休息一下吧。”他轉過身，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平淡，仿佛剛才那個氣場全開、逼得蘇明成圖窮匕見的並非是他。
蘇明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走到林凡麵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有些發紅，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兩個字：“……謝謝。”
這一次，這聲“謝謝”沉重無比，包含了太多難以言喻的情感。
趙芳也走了過來，眼神複雜地看著林凡，嘴唇嚅動了幾下，最終低聲道：“林凡……以前……是媽不對……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這番話她說得有些艱難，但比起之前的虛偽客套，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林凡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這份遲來的認可，但並未多言。
蘇沐薇站在林凡身邊，看著他平靜的側臉，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安定感和一種悄然滋生的驕傲。是他，將這個家從分崩離析和陰謀毀滅的邊緣拉了回來。
“都去休息吧。”蘇明遠揮了揮手，對還呆立在客廳裡的其他親屬下了逐客令，“老爺子需要靜養，公司的事情有沐薇和林凡，你們都回去吧。”
那些親屬如蒙大赦，連忙點頭哈腰地告辭，腳步匆匆地離開了蘇家彆墅，生怕走慢一步。
喧鬨了一夜的彆墅，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
陽光徹底驅散了夜色，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灑滿主臥。
蘇沐薇醒來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蜷縮在林凡的懷裡，頭枕著他的手臂，一隻手還無意識地抓著他胸前的衣襟。而他，似乎早已醒來，卻並沒有動，隻是安靜地靠著床頭，任由她靠著，手裡拿著那本泛黃的醫書，靜靜地翻閱著。
察覺到她的動靜，林凡低下頭，目光與她有些慌亂和羞澀的視線對上。
“醒了？”他的聲音帶著清晨特有的沙啞，比平日更顯溫和。
“嗯……”蘇沐薇臉頰微紅，連忙鬆開抓著他衣襟的手，想要坐起身，卻被他輕輕按住。
“再躺會兒，時間還早。”他的語氣很自然，仿佛這是再平常不過的清晨。
蘇沐薇的心跳漏了一拍，乖乖地沒有再動，隻是將臉往他臂彎裡埋了埋，嗅著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清冽氣息。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和幸福感，如同溫泉水般將她包裹。經曆了昨夜的驚心動魄和長久以來的壓抑，此刻的寧靜與溫暖，顯得如此珍貴。
“二叔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嗎？”她輕聲問，聲音悶悶的。
“證據確鑿，他逃不掉。”林凡合上書，目光微冷，“而且，他背後可能還有人。”
蘇沐薇心中一緊，抬起頭：“還有人？”
“嗯。”林凡點了點頭，“‘幽魂草’這種東西，不是他能輕易弄到和使用的。還有那精準的滅口手段……我懷疑，他和三年前害我的那夥人，有所關聯。”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及三年前的“意外”可能與蘇家內部的人有關。
蘇沐薇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湧起巨大的震驚和一絲心疼。他入贅蘇家，忍受屈辱，不僅僅是為了調查爺爺被下毒的真相，更是為了追查他自己當年的仇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隱藏在蘇家，甚至可能就是二叔蘇明成背後的人！
“那你……”她擔憂地看著他。
“放心。”林凡拍了拍她的後背，動作有些生疏，卻帶著安撫的力量，“一切有我。”
簡單的四個字，卻重如千鈞。
蘇沐薇不再說話，隻是更緊地靠向了他。無論前路還有什麼風雨，隻要有他在身邊，她便無所畏懼。
兩人靜靜地相擁，享受著這暴風雨後難得的安寧。陽光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和她發絲間的清香，交織成一種名為“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