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雲夢之約，各懷鬼胎
雲夢大澤，煙波浩渺，水天一色。終年不散的霧氣如同輕紗籠罩著這片古老的水域，其中不知隱藏著多少精怪秘辛。
大澤邊緣，一座九層高的木質閣樓臨水而立，飛簷翹角，古意盎然，正是“觀潮閣”。
三日之期已到。
林凡一襲青衫，獨自立於觀潮閣頂樓，憑欄遠眺。蘇沐薇本想同來，卻被他堅決留下。此次會麵吉凶難料，他獨身前來，反而更顯底氣與從容。體內靈力圓轉如意，寂滅靈鎧隱於皮下，隨時可發，讓他麵對這未知的會麵，心中並無太多波瀾。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不疾不徐。
林凡轉身，便見軒轅破天依舊是一身月白長袍，緩步而來。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仿佛多年老友重逢，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卻依舊讓人看不透。
“林小友，果然是新人。”軒轅破天在林凡對麵坐下，自顧自地斟了兩杯靈茶，推給林凡一杯，“嘗嘗，雲夢澤特有的‘霧隱靈茶’，彆有一番風味。”
林凡沒有動那杯茶，隻是平靜地看著他：“軒轅公子邀林某前來，想必不是隻為品茶論道吧？”
“哈哈，爽快！”軒轅破天一笑，也不在意，抿了一口茶，悠然道，“小友於葬神荒，以雷霆手段鎮殺影殺，如今名動四方，當真是少年英傑，令人欽佩。”
“僥幸而已。”林凡語氣平淡。
“僥幸可殺不了金丹後期的閻君。”軒轅破天放下茶杯，目光直視林凡，笑容微斂，“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我軒轅世家尋找‘鑰匙’已久，小友身負輪回印記，與那‘門’關聯匪淺，正是我等所要尋找之人。”
“然後呢？”林凡不動聲色，“如同上次那般，強行探查？還是另有‘合作’的條件？”
軒轅破天搖搖頭：“上次是破天唐突了。小友既然證明了自身的價值與潛力，我軒轅世家自然不會再行那等短視之事。合作，自然是建立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
“如何互利？”
“我軒轅世家，可以為你提供庇護，讓你不必獨自麵對幽冥殿不死不休的追殺。可以為你提供資源，助你更快提升修為，參悟輪回之秘。”軒轅破天聲音帶著誘惑，“甚至，可以幫你探尋你身上傳承的終極奧秘，助你真正掌控那扇‘門’。”
條件聽起來極為優厚。但林凡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代價是什麼？”他直接問道。
“代價就是……”軒轅破天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你需要在我軒轅世家的指引下，在合適的時機，開啟那扇‘歸墟之門’。”
歸墟之門！
林凡心中一震，果然！幽冥殿殘存信息提到的“歸墟之門”，軒轅世家同樣知曉！而且聽其語氣，似乎對此門極為看重。
“歸墟之門後，是什麼？”林凡追問。
“那是世界的終極，是輪回的儘頭，蘊藏著超越此界的力量與奧秘。”軒轅破天眼中閃過一絲狂熱，但很快掩飾下去，“具體為何，待你真正有能力開啟時，自然知曉。你現在隻需知道，開啟此門，對你我，對整個軒轅世家，乃至對此界，都大有裨益。”
林凡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幽冥殿也在尋找此門，他們背後的‘冥尊’，又在此事中扮演何種角色？”
軒轅破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平靜：“沒想到小友連‘冥尊’都知曉了。看來影殺令牌中，確實殘留了些許信息。”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不屑，“冥尊……一個被時代拋棄的苟延殘喘者罷了。他渴望歸墟之門後的力量來延續自身，其目的狹隘而自私，豈能與我軒轅世家為了探尋大道、澤被蒼生的宏願相比？”
說得冠冕堂皇，但林凡一個字都不信。無論是幽冥殿還是軒轅世家，對這“歸墟之門”都勢在必得，其背後必然牽扯著天大的利益或隱秘。而他這把“鑰匙”，不過是他們達成目的的工具。
“若我拒絕呢？”林凡緩緩說道。
軒轅破天臉上的笑容不變，但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下來，雖然不如影殺那般充滿殺意，卻更加厚重，如同整個天地都在排斥林凡。
“小友是聰明人。”軒轅破天語氣依舊溫和，但話語中的寒意卻清晰可辨，“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沒有我軒轅世家的庇護，你如何應對幽冥殿接下來的瘋狂報複？更何況……覬覦你這把‘鑰匙’的，可不止我們兩家。獨自一人，你守不住這份機緣，最終的結果，恐怕比落入幽冥殿手中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