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十五章歸墟裂隙,萬界燈塔
“敘事之戰”的塵埃暫時落定,概念層麵的汙染被林凡以自身“真實敘事”的洪流強行擊退,那隱匿於灰色維度的“編織者之巢”也暫時潛藏。然而,林凡深知,這遠非終結。冥尊掌控著“終結”的宏大敘事,其力量根植於宇宙的基本法則之一,自己此番不過是守住了陣地,遠未到反攻之時。
輪回淨土在經曆了接連的概念衝擊後,顯得愈發深沉內斂。那枚懸浮於靜域核心的“輪回之種”緩緩旋轉,不斷散發著微弱卻永恒的循環意韻,如同淨土的“心臟”,潛移默化地鞏固著此方天地的法則根基,抵禦著外界一切形式的侵蝕。林凡的神魂在靜域之力的溫養與信仰之力的補充下,也逐漸恢複,甚至因連續對抗高層次攻擊而變得更加凝練。
他並未沉溺於恢複,而是開始審視自身與淨土的狀態。道基已複,靜域初成,輪回之種萌芽,言出法隨初顯……是時候,將目光投向更遠處了。
冥尊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被動防禦絕非長久之計。龍之國度作為前哨,雖暫時穩固,但那條連接歸墟的裂隙依舊存在,如同一個不斷滲漏的毒瘤。而他自己,以及這方輪回淨土,又該在這樣的大勢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就在他沉思之際,那枚得自歸墟黑市、與灰袍攤主交易的烙印,忽然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明確指向性的波動。波動中蘊含的信息很簡單,是一幅殘缺的星圖坐標,以及兩個字——
“裂隙。”
林凡心神一動。是那個神秘的灰袍攤主?它在這個時候傳遞關於“裂隙”的信息,意欲何為?是陷阱,還是……提示?
他仔細解析那幅殘缺星圖,發現其指向的,並非龍之國度的那條裂隙,而是另一處位於更加偏遠、法則更為混亂的虛空區域。那裡,似乎也存在著一條規模不小的歸墟裂隙,而且其狀態……似乎有些異常。
“多條裂隙……冥尊的力量,正在通過這些‘傷口’,不斷滲入這片虛空。”林凡若有所思。歸墟的侵蝕並非單一事件,而是多點開花的戰略。僅僅守住龍之國度是遠遠不夠的。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逐漸清晰。
他不能隻做一個被動的“防禦者”。輪回之道,在於流轉,在於平衡,在於引領。他需要主動出擊,至少,需要將“輪回”的秩序與希望,播撒到更多被死亡陰影籠罩的世界。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枚“輪回之種”。這枚種子,不僅是自身道途的證明,或許……也能成為照亮其他世界的“火種”。
“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林凡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分出一縷極其細微、卻蘊含著輪回之種本源氣息的神念,將其包裹在層層靜域之力中,使其處於一種近乎“絕對靜滯”的狀態,難以被探測。然後,他依照那灰袍攤主提供的星圖坐標,小心翼翼地將其送入了無儘虛空,如同投入大海的漂流瓶。
這縷神念不攜帶攻擊性,不蘊含林凡自身的意誌烙印,其核心隻有那枚“輪回之種”的微弱投影,以及一段關於“循環”、“希望”與“抵抗”的最基礎意韻。它更像是一個信標,一個……種子探測器。
他想知道,在那些被歸墟力量影響、瀕臨絕望的世界,這縷代表著“另一種可能”的微弱氣息,會引起怎樣的反應?是否能找到可以承載輪回秩序的土壤?
做完這一切,林凡便將注意力收回。這隻是隨手布下的一步閒棋,結果如何,尚未可知。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龍之國度的那條裂隙。雖然暫時無法將其徹底封印,但或許可以借助輪回靜域與起源之石的力量,對其進行一些“改造”和“利用”。
他再次降臨龍之國度以意誌投影的形式),與守護龍魂敖蒼溝通。在征得敖蒼與世界本源的同意後,他於龍墓裂隙之外,引動輪回靜域之力,結合起源之石的“承載”特性,開始構築一座特殊的法則建築。
這不是攻擊性的堡壘,而更像是一座燈塔。
它以靜域之力為基,汲取裂隙中散逸出的、相對稀薄的死亡氣息,經由輪回之種投影的轉化,將其化為一種中性的、蘊含著“沉澱”與“淨化”意韻的灰色光芒,向著龍之國度周邊的虛空區域擴散。
這座“燈塔”的光芒並不耀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與穩定效果。它能驅散虛空中遊離的低階死亡魔物,能一定程度上淨化被輕微汙染的區域,更能為那些在虛空中迷失、或被死亡追逐的流浪者,提供一個暫時的、受庇護的“安全區”。
林凡將其命名為——歸墟燈塔。
它無法阻止裂隙的存在,但它改變了裂隙周圍的環境,將一處死亡侵蝕的前沿陣地,在一定程度上,轉化為了一個傳播輪回秩序、提供庇護的據點。這本身就是對歸墟意誌的一種挑釁與反擊。
敖蒼與龍族們震撼地看著這座拔地而起的灰色燈塔,感受著那不同於生機、也不同於死寂的奇特光芒,心中對林凡的敬畏與感激更深。他們知道,這座燈塔,將成為龍之國度新的象征,也是輪回秩序向外延伸的第一個堅實支點。
虛空深處,某些存在注意到了這座突然出現的“燈塔”。有的投來好奇的目光,有的帶著審視,有的則流露出冰冷的敵意。
林凡並不在意。他立於燈塔之巔,目光仿佛穿透無儘虛空,看到了那縷攜帶著輪回之種氣息的神念,正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中,孤獨而堅定地飄向未知的遠方。
“種子已經播下,燈塔已然點亮。”
他輕聲自語。
“冥尊,你的歸墟吞噬萬物……”
“而我,將點亮萬千燈塔,指引迷途,播撒輪回。”
“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輪回淨土的力量,不再僅僅固守一隅,開始以一種更主動、更富建設性的方式,介入這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廣闊虛空。
萬界之燈塔,已點亮第一盞。
第八卷第二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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