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三章因果不空，淨土涅盤
冥尊接受了林凡的“邀請”。
那扇純粹由“終結”概念構成的門扉之後，翻湧的“無”並未直接化作毀滅洪流傾瀉而出，而是以一種更加令人心悸的方式，開始滲透。
不再是無差彆的法則壓迫，也不再是直接的“清償”真言。那極致的“無”仿佛擁有了意識，化作無數細密到無法察覺的終結之絲，如同擁有生命的陰影，無視了淨土殘存的所有防禦，直接纏繞向淨土內部的每一個存在個體，纏繞向構成這片天地的每一條法則鏈條，更纏繞向林凡道基最核心的……因果之線！
冥尊不再試圖蠻力抹除，而是要行那釜底抽薪之舉——直接從因果層麵，否定林凡與淨土存在的“因”！若“因”被否定，那麼由此產生的“果”——林凡的存在、淨土的存在、乃至輪回之道本身，都將如同無根之木，自行崩塌，歸於虛無！
這比直接的毀滅更加可怕，更加無從防禦！
林凡瞬間便感受到了那源自存在根基的恐怖危機。他感覺自身與這片天地、與過往經曆、與所有相關聯的人和事之間的因果聯係，正在被那些無形的“終結之絲”強行侵蝕、剝離、否定！
他看到了自己最初於微末中領悟輪回的景象開始模糊，仿佛那並非一個真實發生的起點；他看到了龍之國度眾龍感激的意念變得虛幻，仿佛那場拯救從未發生；他看到了星塵長老、青葉、鐵壁等人與他並肩作戰的記憶正在褪色，仿佛他們隻是陌路；他甚至感覺到，自身對“輪回”這個概念的理解與定義，都在動搖，仿佛那隻是鏡花水月般的錯覺！
不僅僅是林凡，整個淨土之內，所有幸存者都陷入了同樣的境地。他們與親人的羈絆、與故土的思念、修行的初衷、乃至求存的意誌……這些構成他們“存在”意義的因果之線，都在被無情地侵蝕、否定！許多人抱頭痛哭，眼神變得空洞，因為他們突然“想不起來”自己為何要堅守於此，存在的意義正在飛速流失。
淨土本身也在崩塌。山河的輪廓變得模糊，草木的形態趨於消散，連那歸墟共生蓮的光芒都開始搖曳不定，其包容與轉化的意韻，仿佛也失去了根基。
這是存在性的危機！是比死亡更加徹底的……歸於從未存在！
林凡的道心在劇烈震顫，他的輪回之種光芒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冥尊的手段，精準地擊中了他，乃至一切存在最為脆弱又最為根本的環節。
“因果……因果……”林凡的意識在無數被否定的因果碎片中沉浮，極致的虛無感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的輪回之道，包含了能量的循環，形態的轉化，乃至概念的流轉，卻似乎……尚未真正觸及這支撐一切的因果根基？
難道……輪回之道，終究是空中樓閣？無法承載這真實的因果之重？
就在他即將徹底沉淪於存在被否定的虛無之際，一點微弱的、卻無比堅韌的靈光，自他道心深處頑強亮起。
那是他在無數次絕境中都不曾熄滅的……不屈之念！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抗爭之誌！
這意念本身，不就是最強大的“因”嗎？！
還有那通過萬界燈塔傳來的、遙遠彼岸的共鳴波動！那些素未謀麵的“火種”們，他們的回應，不也是真實不虛的“果”嗎？！
還有腳下這片淨土，這些與他並肩作戰的幸存者，他們此刻的掙紮與痛苦，難道也是虛妄？！
“不——！！！”
林凡發出了源自靈魂深處的咆哮！他強行凝聚起近乎潰散的意識，引動了那枚與歸墟共生蓮深度融合的輪回之種！
“你說因果可被否定，存在即是虛妄？”
“那我便告訴你——”
“我念不空，因果不空！”
“眾生求存之念，便是這諸天萬界，最重之因！最實之果！”
他不再去穩固那些正在被否定的、具體的外在因果聯係，而是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悟，儘數灌注於那最根本、最核心的一念之中——我存在，我抗爭，我輪回！
以此一念為因，重定萬法！
“輪回真義——一念生萬法，因果自輪回！”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