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第三章法則歸寂，輪回初啼
“又一個……攜帶著……‘秩序’的……食糧……”
噬法者那乾澀扭曲的意念，如同冰冷的錐子，狠狠戳入林凡的心神。緊隨其後的，是那道無形無質、卻專門針對法則結構本身的噬法衝擊波！
這衝擊波並非能量的洪流，也非物質的湮滅，它所過之處，虛空仿佛被強行“降格”，基礎的物理常數變得紊亂，元素間的聯係被切斷，連最微小的法則鏈條都發出哀鳴，趨於“靜默”與“失效”。林凡周身以輪回道則構築的混沌護體神光，在與這衝擊波接觸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天敵，光芒劇烈搖曳，內部流轉的符文瞬間黯淡、結構崩壞，防禦效果十不存一！
更讓林凡心頭一沉的是，道基深處那沉寂許久的“冥古標記”，竟在此刻微微發熱，仿佛被這純粹的“法則否定”力量所引動，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共鳴？不，更像是某種……饑渴？仿佛這標記本身，就對這種讓萬法歸寂的力量，有著某種天然的親和與渴望！
“這標記……果然與冥土，與這種終極的‘否定’力量有關！”林凡瞬間明悟，身形在間不容發之際疾退，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噬法衝擊波的核心區域，但邊緣的餘波依舊掃中了他，讓他感覺周身道力運轉再次一滯，仿佛經脈中流淌的不是法力，而是粘稠的膠水。
他原先站立處的虛空，此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純淨”，沒有任何能量殘留，也沒有任何法則波動，仿佛回歸了宇宙誕生前那片絕對的“無”。這噬法之力，竟恐怖如斯！
“掙紮……無用……”噬法者的意念再次傳來，那團扭曲的暗影中，更多的人形輪廓似乎要凝聚出來，更多的噬法衝擊波在醞釀。“一切法……終將……歸於……寂滅……”
祭壇上空的萬法源繭光芒更加黯淡，其表麵已然出現了細密的裂紋，仿佛隨時可能徹底崩碎。整個織法界的“失效”領域也在進一步擴大、加深。
不能再這樣下去！常規的神通、道法，在這噬法者麵前，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可能成為對方的“食糧”！
林凡眼神銳利如刀，強行壓下道力的凝滯感與冥古標記傳來的異樣躁動。他意識到，與這噬法者對抗，不能依靠“術”與“法”，必須回歸“道”的本身，回歸他輪回之道的本質！
他的輪回，不僅僅是能量的循環，形態的轉化，更是……存在狀態的更迭！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從“有序”到“無序”，從“活躍”到“靜寂”的過程！這噬法者的“歸寂”，從某種角度看，何嘗不是一種極致的、單向的“輪回”？
“你要萬法歸寂，讓一切有序重歸於無？”
林凡不再後退，反而迎著那再次襲來的噬法衝擊波，緩緩抬起了雙手。他不再試圖構築任何具體的防禦或攻擊神通，而是將心神徹底沉入自身輪回道域的核心，去引動那最為本質的、超越了具體法則形態的……輪回之意！
“卻不知，在我的輪回中……”
“寂滅，亦是新生之始！”
他雙手環抱，仿佛環抱著整個宇宙的生滅。身後，那微縮的諸天輪回雛形虛影再次浮現，但這一次，它不再散發出璀璨的光芒，而是變得內斂、深沉，其內部仿佛有星穹誕生，亦有星穹寂滅，有萬物生長，亦有萬物凋零，構成了一幅永恒流動的畫卷。
當那噬法衝擊波再次臨近時，林凡沒有抵抗，而是主動放開了自身的防禦，甚至……引導著那股讓萬法歸寂的力量，湧入他虛抱的雙手之間，湧入那微縮的輪回虛影之中！
“輪回真義——納寂滅為種，演造化之機！”
嗡！
那足以讓尋常合道修士神通失效、道則崩壞的噬法之力，衝入林凡的輪回虛影，並未如同之前那樣直接造成破壞，反而像是投入了一個無底深淵！輪回虛影緩緩旋轉，內部那生滅不定的意韻，如同一個巨大的磨盤，開始研磨、分解這股極致的“歸寂”之力！
這不是對抗，而是包容與轉化！
噬法者那模糊的輪廓猛地一滯，傳遞出的意念首次帶上了清晰的驚疑：“不可能……法則……歸於寂……為何……不散？”
它無法理解，為何它那無往不利、能讓萬法失效的力量，在對方那奇異的“循環”麵前，竟然失去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反而像是被對方當成了某種……“養料”？
林凡臉色蒼白，嘴角再次溢出鮮血。強行引導、研磨這噬法之力，對他的負擔極大，道基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但他眼神卻越來越亮！
他感覺到了！在那噬法之力的核心，並非純粹的“無”，而是一種極致的、趨向於終極平靜的“靜”之法則！而這股力量，正在被他的輪回虛影艱難地分解，一部分化為滋養輪回本源的奇異能量，另一部分，那純粹的“靜”之意韻，則開始與他輪回中的“滅”之麵相融合，使得他的輪回之道，變得更加完整，更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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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補全了一塊至關重要的拚圖！
“原來如此……你的‘噬法’，並非創造虛無，而是引導萬物走向一種極致的‘靜’……”林凡明悟，他看向那團扭曲的暗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而這，恰恰是我的輪回……不可或缺的一環！”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推動著那吸納、研磨了部分噬法之力的輪回虛影，朝著祭壇的方向，朝著那噬法者的本體，緩緩壓去！
“禮尚往來！你也試試……”
“這經由‘歸寂’洗禮後的……輪回之力！”
融合了一絲“噬法”歸寂意韻的輪回虛影，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氣息，它不再僅僅是生機勃勃，更帶上了一種令萬法沉澱、讓躁動平息的終極寧靜之感。這股力量所過之處，那彌漫的“失效”領域竟被強行撫平、穩定了下來，雖然並未恢複活性，卻也不再加劇崩潰。
噬法者發出了尖銳的、充滿不解與一絲驚懼的精神嘶鳴，它感覺自身的力量正在被對方同化、克製！它瘋狂地催動暗影，更多的噬法衝擊波湧出，卻如同泥牛入海，大部分都被那旋轉的輪回虛影吸納、研磨！
此消彼長之下，祭壇的守護光暈壓力大減，萬法源繭的裂紋蔓延速度明顯減緩！
林凡，竟然在這絕境之中，憑借對輪回本質的深刻理解，初步找到了抗衡這詭異“噬法”特性的方法！
然而，他道基深處的“冥古標記”，在那噬法之力與輪回之力激烈交融的刺激下，變得越來越燙，仿佛有什麼東西，即將被喚醒……
第十二卷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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