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第二章古舟遺秘，星塵之約
林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艦橋，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擾動，仿佛他本就該在那裡。艦橋內原本的劫後餘生般的嘈雜瞬間凍結，所有船員，包括老族長埃爾斯，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敬畏地聚焦在這個神秘的救命恩人身上。
他看起來比遠觀時更加……平凡。臉色帶著不正常的蒼白，氣息內斂到近乎虛無，唯有那雙眼睛，深邃得如同蘊藏著星海生滅，偶爾掠過的一絲疲憊也無法掩蓋其深處的銳利與滄桑。
“前……前輩。”埃爾斯族長率先反應過來，連忙躬身行禮，語氣帶著無比的恭敬與感激，“星塵遺民部族族長，埃爾斯，代表全族上下，叩謝前輩救命大恩！”他身後的船員們也紛紛跟著躬身，甚至有人想要跪拜。
林凡微微抬手，一股無形的柔和力量托住了所有人，讓他們無法拜下。“不必多禮，舉手之勞。”他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自然的疏離感，目光掃過簡陋卻整潔的艦橋，以及那些麵帶菜色但眼神堅韌的遺民，“我名林凡，路過此地而已。”
埃爾斯感受到那股不容抗拒的柔和力量，心中更是凜然。他活了數百年，帶領部族在虛空流浪，見過形形色色的強者，但像林凡這般，力量性質如此詭異瞬間滅殺虛空蠕蟲）、卻又如此克製內斂的存在，聞所未聞。
“對林前輩是舉手之勞，對我等卻是存亡之恩。”埃爾斯態度依舊恭敬，他看得出林凡狀態似乎不佳，連忙道，“前輩似乎有些疲憊，若信得過我等，請隨我去靜室稍作休息，我讓族人準備一些粗陋的飲食和傷藥。”
林凡沒有推辭。他確實需要地方療傷，這支弱小的遺民船隊，目前看來是相對安全的選擇。他點了點頭：“有勞。”
在埃爾斯親自引領下，林凡來到了星舟上層一間相對寬敞、布置簡單的艙室。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很乾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類似檀香的草木氣息，有寧神之效。
很快，有族人送來了清水、一些看起來像是某種根莖植物烤製的乾糧，以及一個粗糙的木盒，裡麵裝著幾株散發著微弱生命能量的草藥。
“前輩，這是我族特製的‘星塵膏’，對外傷和能量虧空有些微效果，還請不要嫌棄。”埃爾斯解釋道，臉上帶著一絲窘迫。他知道這些東西對林凡這樣的強者可能不值一提。
林凡拿起一株草藥，神識微微掃過，點了點頭：“多謝，此物對我有用。”這草藥能量雖弱，但性質純淨溫和，正適合他現在不宜承受猛藥的身體。他沒有客氣，直接將幾株草藥納入口中，運轉輪回之力緩緩煉化。
埃爾斯見狀，心中稍安，知道自己這點微末心意沒有被嫌棄。他安靜地侍立一旁，不敢打擾。
片刻後，林凡蒼白的臉色略微恢複了一絲血色，他睜開眼，看向埃爾斯：“族長，我觀你們船隊，似乎遷徙已久？”
埃爾斯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歎了口氣：“不瞞前輩，我星塵遺民一族，早已失去故土，在虛空中漂流了十幾代人。據先祖留下的記載，我們的故鄉‘曦光界’，在一次波及諸多界域的恐怖災變中崩毀了。我們這些幸存者的後代，便一直乘坐著這三艘先祖留下的‘星塵古舟’，在虛空中尋找新的家園。”
“恐怖災變？”林凡心中一動，想到了“歸寂大潮”和那些“悖論死界”。
“是的，記載很模糊，隻說是‘萬物歸寂，法則凋零’。”埃爾斯眼中帶著迷茫與恐懼，“我們一代代遷徙，躲避著虛空中的各種危險，也一直在尋找傳說中能夠抵禦‘歸寂’的‘微光之海’。”
微光之海？
林凡記住了這個名字。他沉吟片刻，又道：“我看你們古舟之上的圖騰，似乎有些特彆。”
埃爾斯臉上露出一絲自豪：“那是我們先祖傳承下來的‘星紋’，據說是故鄉曦光界法則的顯化。可惜，年代久遠，傳承多有遺失，我們如今也隻能勉強催動古舟的基礎法陣，連其萬分之一的威能都無法發揮。”他指了指艙壁上一處模糊的、由點點星芒構成的複雜紋路。
林凡的目光落在那“星紋”之上。起初並未在意，但當他下意識地運轉起剛剛覺醒不久、尚在緩慢恢複的“法則之瞳”一絲微不可察的感應時，他心中猛地一震！
在那看似殘缺、黯淡的星紋深處，他仿佛“看”到了一點極其微弱、卻無比純粹、與他體內萬法源點同源，但又帶著某種獨特星辰屬性的……法則印記！
這星塵遺民，他們的先祖，恐怕來曆不簡單！他們的故鄉“曦光界”，很可能是一個曾經擁有高度法則文明，甚至觸摸到“萬法源初”層次的世界！
他們的古舟，這些星紋，或許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林凡壓下心中的波瀾，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可知，‘歸寂大潮’？”
埃爾斯聞言，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臉上血色褪儘，眼中恐懼更甚：“前輩也知‘歸寂大潮’？那是……那是記載中毀滅了曦光界的根源！是席卷諸天的終焉之潮！先祖遺訓，唯有找到‘微光之海’，才有一線生機躲避大潮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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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林凡的眼神，更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這位前輩不僅實力強大，竟然也知道這幾乎被時光遺忘的古老災劫？
林凡沉默了。看來，這支看似弱小的遺民，確實掌握著一些關於“歸寂”的關鍵信息，甚至可能與他們尋找的“微光之海”有關。
他需要更多信息，也需要借助這支船隊作為暫時的掩護和了解外界情況的窗口。
“我對‘微光之海’也很感興趣。”林凡緩緩開口，“若你們不介意，我可暫時與你們同行。在此期間，我會儘力護你們周全，作為換取相關信息與暫時棲身的代價，如何？”
埃爾斯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湧現出巨大的驚喜！一位能瞬間滅殺虛空蠕蟲群的強者願意同行庇護？這對於在虛空中掙紮求存的他們來說，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願意！當然願意！”埃爾斯激動得聲音都有些哽咽，“前輩願屈尊同行，是我族天大的榮幸！但凡前輩有所詢問，埃爾斯知無不言！族中所有典籍，皆可向前輩開放！”
一個基於各自需求的、脆弱的同盟，在這艘古老的星塵古舟上，初步達成。
林凡看著激動不已的埃爾斯，目光再次掃過艙壁上那神秘的星紋。
或許，這次偶然的相遇，並不僅僅是找到一個臨時的避風港。這些星塵遺民和他們追尋的“微光之海”，很可能成為他解開“歸寂”謎團，應對未來危機的……一把關鍵鑰匙。
虛空依舊深邃，前路未知，但在這艘承載著失落文明火種的古舟上，一絲新的微光，似乎悄然亮起。
第十三卷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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