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求救信號嗎?”柳月擔心地問。
胡迪搖頭:“更像是他主動發出的。也許馬老師終於決定信任我們了。”
杜鵑思考片刻,做出決定:“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去水壩一趟。胡迪、徐路生,你們留在這裡繼續分析這些新資料。黃成金、柳月,你們和我一起去水壩。”
“如果這是個陷阱呢?”柳月擔憂地問。
“那我們也必須冒險。”杜鵑堅定地說,“如果預言是真的,三天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比任何個人危險都要重要。”
兩小時後,杜鵑、黃成金和柳月已經駕車行駛在通往老龍嶺的盤山公路上。越靠近水壩,杜鵑越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周圍的景色美麗卻詭異——森林茂密,鳥獸成群,但所有的生命活動都顯得過於活躍,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能量刺激著。
“這裡的輻射水平正常,”黃成金檢測著隨身儀器,“但地磁讀數波動異常。有種...奇怪的共振頻率。”
柳月看著窗外:“你們覺得馬老師為什麼一直隱瞞這些信息?如果二十年前就發生過事故,他應該早就警告我們才對。”
杜鵑手握方向盤,凝視著前方蜿蜒的道路:“也許他想保護我們,或者...他本人就牽涉在當年的事故中。”
隨著車輛接近水壩,路邊開始出現警告牌:“禁止入內危險區域”。一道鏽蝕的鐵柵欄橫在路中央,但已經被人為破壞,足以讓車輛通過。
“看來有人比我們先到了。”杜鵑說,小心地駕車穿過缺口。
轉過最後一個彎道,老龍嶺水壩的全貌終於出現在他們麵前。這是一座宏偉的混凝土結構,橫跨在兩山之間,但因年久失修,表麵已經布滿裂縫和爬藤。最令人驚訝的是,水壩底部有一道微光閃爍的金屬門,明顯是現代加裝的,與周圍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
“那裡應該就是入口。”黃成金指著那道門說。
三人下車approacy。金屬門沒有鎖,虛掩著留有一條縫隙。杜鵑輕輕推開門,裡麵是一條向下的樓梯,延伸進黑暗中。
“有人嗎?”杜鵑喊道,聲音在空蕩的樓梯井中回蕩。
沒有回應。她打開手電筒,示意其他人跟上。樓梯陡峭而漫長,估計已經深入地下數十米。越往下走,空氣越冷,那種奇怪的共振感也越來越強。
“你們感覺到了嗎?”柳月小聲問,“像是某種...嗡鳴聲。”
黃成金檢查著儀器:“頻率正在增加。這種共振模式...我從未見過。”
終於,樓梯到了儘頭,前方出現了一條燈火通明的隧道。牆壁是光滑的金屬,與入口處的破敗形成鮮明對比——這裡顯然有人在維護和使用。
隧道儘頭是一扇厚重的安全門,門上的指示燈顯示它已被解鎖。杜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門後的景象讓三人目瞪口呆。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顯然是將山體內部掏空建造的。中央矗立著一台龐大的裝置,由無數金屬環和晶體組成,正在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和脈動的藍光。裝置周圍布滿了控製台和顯示屏,有些看起來極為古老,有些則是最新的科技產品。
在控製台前,站著馬三仙、白秀英和張麻子。令人驚訝的是,他們並沒有試圖操作設備,而是正在拆卸一部分麵板。
“住手!”馬三仙聽到開門聲,猛地轉身,臉上先是驚恐,然後是憤怒,“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我明明...”
“你明明什麼?”杜鵑走上前,“明明刪除了所有線索?明明試圖引導我們遠離真相?”
白秀英急切地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是在試圖阻止它!”
“阻止什麼?”黃成金問,眼睛卻無法從那個龐大裝置上移開,“這是什麼?”
馬三仙長歎一聲,肩膀垮了下來:“這就是預言中的‘河流’。一個古老的地脈能量放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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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柳月疑惑地看著那些現代化的部件。
“核心部件是史前文明的遺物,”張麻子——或者說張無涯——解釋道,“我們隻是在原有基礎上進行了修複和改造。”
杜鵑環視這個龐大的地下設施:“所以預言不是關於未來的警告,而是關於這個裝置?”
“兩者都是。”馬三仙走向控製台,“這個裝置能夠引導和放大地球的地脈能量。用得恰當,它可以為整個人類文明提供清潔能源。但若濫用...”他切換了一個屏幕,顯示出一幅能量分布圖,“它會引發連鎖反應,造成毀滅性的地質災難。”
“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杜鵑直截了當地問。
馬三仙、白秀英和張麻子交換了一個痛苦的眼神。
“那時我們年輕而愚蠢,”白秀英輕聲說,“我們相信自己能夠控製這種力量。在一次試驗中...計算錯誤,能量失控。”她的聲音顫抖,“導致了三百公裡外的一場七級地震。官方記錄中是自然地震,但我們知道真相。”
馬三仙接話:“數十人喪生,數百人受傷。我們發誓永遠封印這個裝置,並銷毀所有研究資料。”
“那為什麼現在又...”柳月問。
“因為有人想重啟它。”張麻子說,“一個名為‘潮汐會’的組織。他們相信通過引導這種能量,可以‘淨化’人類文明。”
杜鵑突然明白了:“你就是那個給團隊發送視頻警告的人?”
張麻子點點頭:“我曾是他們的成員,直到意識到他們的真正目的。現在我試圖阻止他們。”
黃成金走近裝置,仔細觀察:“所以‘潮汐’指的是地脈能量的波動周期?”
“沒錯,”馬三仙說,“每二十一年有一個能量峰值期。三天後就是下一個峰值,如果裝置在那時被啟動,放大的能量會引發全球範圍的災難性地震和海嘯。”
“但我們有另一個選擇。”白秀英說,“我們可以重新調整裝置,將能量安全地耗散。這需要精確的計算和操作,但理論上可行。”
突然,整個設施內的燈光閃爍起來,警報聲大作。
“太遲了,”張麻子看著監控屏幕,“他們來了。”
屏幕上顯示,一群穿著統一製服的人已經進入了隧道。
“潮汐會的人,”張麻子低聲說,“他們一定是跟蹤你們來的。”
馬三仙迅速操作控製台,安全門重重關閉:“這門能阻擋他們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
“現在怎麼辦?”柳月問,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黃成金卻異常鎮定地走向主控製台:“如果我們無法阻止他們啟動裝置,也許可以修改能量導向參數。”
“太危險了!”白秀英反對,“任何錯誤都可能提前引發災難!”
“但我們沒有多少選擇了,不是嗎?”黃成金開始快速輸入指令。
杜鵑拉住馬三仙:“馬老師,現在該告訴我們全部真相了。這個裝置到底如何運作?為什麼預言會以那種方式描述它?”
馬三仙長歎一聲:“這個裝置基於一種現已失傳的技術,能夠與地球的地脈能量場共振。預言中的‘河流’確實有雙重含義——既指代這種能量流,也暗示了這個位於水壩下的具體地點。而‘潮汐’則是指能量場的周期性波動。”
外麵傳來沉重的撞擊聲,安全門已經開始變形。
“他們正在用切割工具!”張麻子警告。
黃成金突然喊道:“我找到了!裝置的定向控製係統。如果我們重新計算目標坐標,可以將能量導向無人區。”
“需要多少時間?”杜鵑問。
“至少一小時,而且需要所有人的協助。”黃成金回答。
馬三仙看著團隊成員們,眼中終於流露出信任和決心:“那就開始吧。是時候糾正我二十年前犯下的錯誤了。”
接下來的時間,團隊全力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馬三仙和白秀英負責計算能量耗散路徑,黃成金和柳月調整裝置參數,杜鵑和張麻子則設法加固入口,拖延時間。
“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杜鵑在協助張麻子設置臨時屏障時問道,“團隊內部的秘密交流是怎麼回事?你和白秀英在停車場見麵,還有那些紙條。”
張麻子苦笑:“我們在交換關於潮汐會行動的情報。白秀英一直在暗中調查他們,而我是她的內應。‘789’是潮汐會計劃啟動裝置的日期代碼——七月八日九時,就是三天後。”
杜鵑恍然大悟:“所以你們不是在密謀什麼,而是在試圖阻止災難。”
“沒錯。馬三仙一開始不願意將其他人卷入危險,但現在看來,我們需要所有人的力量。”
突然,安全門發出一聲巨響,中央出現了一個裂口。一隻手從裂縫中伸進來,試圖打開門鎖。
“沒時間了!”張麻子喊道,“他們馬上就要突破了!”
控製台那邊,馬三仙抬頭喊道:“再給我們十分鐘!定向程序幾乎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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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環顧四周,發現了一條通風管道:“也許我們可以從那裡出去求援。”
“沒有信號,”柳月搖頭,“所有通訊都被屏蔽了。”
黃成金突然靈光一閃:“但裝置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能量源!如果我們短暫啟動傳輸係統,或許可以發送一個求救信號!”
“那會提前引發能量釋放!”白秀英反對。
“隻需毫秒級脈衝就足夠了,”黃成金堅持,“風險很小,但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馬三仙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就這麼辦。杜鵑,張麻子,你們儘量拖住他們。其他人,準備發送脈衝信號。”
杜鵑和張麻子用能找到的一切物品加固入口,但安全門的裂縫正在不斷擴大。終於,隨著一聲金屬撕裂的巨響,門被強行打開,十幾名穿著潮汐會製服的人衝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名高個子女子,她舉著武器,冷冰冰地說:“感謝你們為我們完成了最後的調整。現在請離開控製台。”
馬三仙站在裝置前,毫不退縮:“麗諾爾,二十年了,你還在執迷不悟。”
名叫麗諾爾的女子微笑:“執迷不悟?馬三仙,是你們太短視了。人類文明需要這次‘淨化’,然後才能重生。”
“以無數無辜生命為代價?”白秀英質問。
“進化從來都不是無痛的。”麗諾爾示意手下控製現場。
就在這緊張的對峙中,杜鵑注意到黃成金悄悄移動到了控製台的一個偏僻終端前。她需要分散潮汐會的注意力。
“預言中還有一部分你們可能不知道,”杜鵑大聲說,“關於‘守護者’的部分。”
麗諾爾皺眉:“什麼守護者?”
杜鵑即興發揮:“‘當河流即將改道,五位守護者將齊聚,以智慧與勇氣引導其歸途’。這不是關於毀滅的預言,而是關於引導。”
潮汐會成員們交換著不確定的眼神。就在這時,黃成金成功發送了脈衝信號,所有顯示屏瞬間亮起,顯示“信號已發送”的字樣。
麗諾爾意識到上當,憤怒地命令:“啟動裝置!現在就啟動!”
一場混戰隨即爆發。在混亂中,馬三仙衝向主控製台,試圖進行最後的調整。麗諾爾跟了上去,兩人在控製台前扭打起來。
“我不能讓你再次犯錯!”馬三仙喊道,拚命阻止麗諾爾按下啟動鍵。
“是你太懦弱了,馬三仙!偉大需要犧牲!”
在扭打中,控製台火花四濺,整個裝置發出越來越響的嗡鳴聲。指示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顯示裝置正在進入激活狀態。
“不好!它要啟動了!”白秀英尖叫。
黃成金努力嘗試中止程序,但係統已被鎖定。張麻子和杜鵑試圖突破潮汐會成員的阻攔,前往主控製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馬三仙用儘全身力氣,將麗諾爾推開,雙手在控製台上快速輸入一係列指令。
“我在重新定向能量!但需要有人手動激活安全閥!”他喊道,“在裝置最頂層!”
杜鵑毫不猶豫地向通往裝置上層的樓梯衝去。在混亂中,她爬上顫動的金屬結構,找到了那個紅色的安全閥。按照馬三仙的指示,她用儘全身力氣轉動了它。
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席卷整個空間,所有人都被震倒在地。裝置發出的藍光逐漸由刺眼轉為柔和,嗡鳴聲也慢慢減弱。
當杜鵑爬下結構時,她看到潮汐會成員正在被突然趕到的特種部隊製服。黃成金發送的求救信號起了作用。
馬三仙走向杜鵑,眼中含著淚水:“你做到了。能量已被安全導向五百公裡外的沙漠區域。可能會有一些小地震,但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麗諾爾被戴上手銬,經過馬三仙身邊時冷笑:“你贏了這次,馬三仙。但潮汐還會再次來臨。總有人會相信,人類需要一次徹底的淨化。”
馬三仙搖頭:“進化不是通過毀滅實現的,麗諾爾。而是通過理解和合作。”
三天後,團隊再次齊聚在會議室,但這次氣氛已大不相同。馬三仙站在前麵,麵前是所有的研究資料和那本古籍殘卷。
“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馬三仙誠懇地說,“我隱瞞了太多信息,差點導致災難性的後果。我以為自己在保護大家,實際上卻將所有人置於更大的危險中。”
胡迪問道:“所以預言到底是真的預見未來,還是隻是關於這個裝置的記錄?”
“兩者都是。”馬三仙解釋,“我們發現,這個古老文明似乎有能力預見未來的某些可能性。預言是對潛在危險的警告,提醒後代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選擇。”
徐路生若有所思:“所以‘河流隨潮汐而動,命運因選擇而變’...”
“正是如此。”白秀英接話,“命運不是固定的,它取決於我們的選擇。在每一個關鍵節點,不同的選擇會導向不同的未來。”
張麻子點頭:“這次我們選擇了保護生命而非‘淨化’,這個決定可能會影響未來的能量波動模式。”
柳月看著那本古籍:“那麼預言中還有其他未解的部分嗎?”
“還有很多,”馬三仙承認,“但現在我們作為一個團隊,一起研究。沒有更多秘密了。”
杜鵑微笑地看著重歸於好的團隊。她注意到馬三仙手腕上的疤痕已經淡去不少——那不僅是物理上的傷痕,更是心靈上的負擔,如今正在慢慢愈合。
窗外,陽光明媚,城市安然無恙。河流依然在河道中流淌,潮汐依然按時漲落。但在那平靜的表象下,是一群知道真相的人,他們明白自己肩負的責任——引導而非控製,理解而非恐懼,合作而非獨斷。
馬三仙翻開古籍新的一頁,抬頭看向團隊成員:
“下一個預言是關於‘星辰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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