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纖維結構緊密，非普通家具用材。紅色顆粒……”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了一絲確定，“是顏料。但不是常見的繪畫或工業顏料，更接近……木偶製作中使用的傳統礦物顏料。”
木偶？
這個詞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一個現代喜劇明星的死亡現場，出現了屬於古老木偶戲的痕跡？
沈墨池將證物袋封好，標簽寫上編號，動作一絲不苟。做完這一切，他才直起身，看向陸延昭，鏡片後的目光沉靜如水：
“陸隊，初步判斷，他殺可能性極高。凶手很可能使用了某種特殊手段，誘導死者麵部肌肉極端痙攣，並伴有強烈的精神乾擾。具體的致效機製和毒素分析，需要回去做毒理化檢查和微觀痕跡分析才能確定。”
他的結論，與陸延昭之前的“共情”感知，不謀而合。
勘查工作臨近尾聲，現場警員開始收尾。
陸延昭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逐漸蘇醒的城市，眉頭微鎖。沈墨池提供的線索，將案件引向了一個更詭異的方向。
沈墨池整理好自己的器械，走到陸延昭身邊，遞過去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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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沈墨池也不介意，自己擰開一瓶，淺啜了一口。他的目光落在遠處天際泛起的魚肚白上，語氣平和地開口，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
“手法很特彆，不是常見的路數。現場……太乾淨了，乾淨得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演出。”
陸延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仍在腦海中回放剛才感知到的那股“提線感”。
短暫的沉默後，沈墨池再次開口，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幾不可辨的凝重：
“延昭，”他很少在工作時直呼其名，“這個案子的感覺……讓我不太舒服。死者那個笑容的弧度，肌肉僵硬的模式……很熟悉。”
陸延昭猛地轉頭，銳利的目光射向沈墨池。
沈墨池沒有回避他的視線，金絲眼鏡後的眼神深邃而肯定，他輕輕吐出幾個字：
“和檔案室裡，那份二十年前的‘小醜微笑殺手’懸案，幾乎一模一樣。”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二十年前。懸案。一模一樣的笑容。
所有的線索，仿佛被這一句話串聯起來，指向一個深不見底、彌漫著陳年腐臭的黑暗深淵。
陸延昭的瞳孔微微收縮，窗外的晨曦映入他眼中，卻化不開那一片驟然凝聚的冰冷迷霧。
第一縷陽光終於刺破雲層，照亮了房間，卻無法驅散彌漫在兩人心頭的濃重陰影。
一個新的、詭異的案件已然開幕。
而它的第一聲序曲，便敲響了連接過往幽靈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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