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向寫字樓天台的行動小組遲了一步。當他們衝上天台時,那裡已空無一人,隻剩下一個被遺棄的、還在微微發熱的便攜式信號發射器,以及地上幾個淩亂的煙頭。對方顯然在信號被鎖定的瞬間就察覺並撤離了,動作乾淨利落。
對煙頭的dna快速檢測結果令人意外——與數據庫中任何已知人員都不匹配,是一個全新的未知樣本。
“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一個‘混沌派’成員。”沈墨池看著檢測報告,“他們有新麵孔,或者……雇傭了外圍人員。”
這條線暫時斷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物流中轉站那個尚未被取走的“餌”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奇妙星球”的七十二小時倒計時,隻剩下最後二十四小時。物流中轉站的監控點依舊沉寂,那個藏在垃圾桶底的包裹安然不動。
指揮車內的氣氛壓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他們會不會已經察覺,放棄了這個點?”有隊員忍不住低聲問道。
陸延昭目光緊盯著屏幕,聲音低沉而穩定:“周清雲冒死送出情報,這個‘餌’對他們必然重要。他們在試探,看我們是否已經發現。比的就是耐心。”
沈墨池坐在一旁,安靜地擦拭著眼鏡。他的目光偶爾掠過屏幕上那個靜止的垃圾桶,更多的則是在腦海中反複推演周清雲傳遞出的所有信息——信號頻率、失敗記錄、全新的配方……試圖拚湊出“混沌派”完整的行動邏輯和薄弱環節。
就在倒計時進入最後十八小時,天色再次暗下來時,目標終於出現了。
一個穿著深藍色工裝、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騎著共享單車,慢悠悠地晃進了監控區域。他看起來和普通下夜班的工人沒什麼兩樣,甚至在經過垃圾桶時都沒有停頓,徑直騎了過去。
然而,在繞了一圈,確認四周無人注意後,他猛地調轉車頭,快速騎回垃圾桶旁,動作迅捷地伸手探入底部,摸到了那個包裹!
“行動!”陸延昭一聲令下。
早已埋伏在周圍的便衣警員從四麵八方無聲地合圍而上。那男人反應極快,發現不對,扔下包裹和單車,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朝著倉庫區深處狂奔。
追擊在迷宮般的倉庫巷道間展開。男人的體能和速度出乎意料的好,對地形也異常熟悉。
“不能讓他跑了!”陸延昭親自帶隊追了上去。
沈墨池留在指揮車,通過隊員頭盔攝像頭傳回的實時畫麵緊盯著追捕過程。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畫麵中那個狂奔男人偶爾回頭的驚鴻一瞥上——雖然戴著口罩,但那眉眼間的輪廓,尤其是右眉骨上一道淺淺的舊疤……
“等等!”沈墨池抓起通訊器,“陸隊!目標右眉骨有疤!他可能是……傅明遠實驗室那個失蹤的助手!”
他曾詳細查閱過傅明遠實驗室所有人員的檔案,其中一名核心助手在實驗室關閉前一周神秘失蹤,檔案照片上,右眉骨就有一道這樣的疤痕!
信息被瞬間傳遞到前方。陸延昭眼神一厲,加快腳步。
然而,就在追捕隊伍即將合圍,距離目標隻有十幾米時,異變陡生!
側麵一座廢棄倉庫的二層窗戶突然打開,一個黑影閃現,手中似乎握著什麼。
“小心!”陸延昭大吼。
“噗!”
一聲輕微的、如同氣球破裂的聲響。
正在狂奔的“取貨人”身體猛地一僵,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他踉蹌幾步,右手捂住脖頸,指縫間有暗紅色的液體汩汩湧出。他難以置信地回頭望向那個打開的窗戶,眼中充滿了驚愕與……一種被背叛的絕望。
隨後,他重重地撲倒在地,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那個二層的黑影瞬間消失,窗戶重新閉合,仿佛從未打開過。
陸延昭衝到倒地的男人身邊,探其頸動脈,已無生機。扯下他的口罩,確認正是那名失蹤的助手。他的脖頸上,嵌著一枚細小的、吹箭式的毒針。
對方殺人滅口,乾脆利落。
所有的線索,隨著這名唯一露麵的“取貨人”的死亡,似乎再次中斷。
沈墨池在指揮車內,看著屏幕上定格的、助手倒地時那絕望的眼神,緩緩閉上了眼睛。
周清雲送出的“刀”,確實刺中了目標,但也引來了對方最冷酷無情的“修剪”。他們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存在著猜忌與清洗。
而那個隱藏在二層倉庫的殺手,那個精準射出毒針的黑影……會是周清雲嗎?還是“混沌派”更核心的處刑人?
倒計時還在跳動,如同催命的鼓點。他們抓住了線索的尾巴,卻眼睜睜看著它在自己眼前被斬斷。
下一步,該往哪裡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處刑人,又是否已經將槍口,對準了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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